恐怕川夫人和那位嫡長主母子倆萬萬沒料到,自己可不是省油的燈。便宜沒占著,反倒惹了一身腥。打完那渣男,輕染心情尚佳,對著珠兒說道:“珠兒,那猥瑣的紫薯精長相怎么與玄一如此相像?”
雖然相貌無差,可氣質(zhì)卻天差地別?!敖憬悖∈澜缋锏娜碎L得相似很尋常呢?!敝閮赫f完這句,便八卦地問,“姐姐,他頂著玄一那張臉,你竟下得了手?”
輕染淡然道:“多虧他頂著玄一的臉,不然我定將他揍得連他媽都認(rèn)不出來。”
珠兒一臉黑線,難不成你還手下留情了?
輕染道:“其實也沒有?!?/p>
雖感情不再,記憶猶存。輕染記憶中的玄一,滿心滿眼都是自己,運籌帷幄間,便能決勝千里之外。而那尹嵩,毫無玄一半分優(yōu)點,利欲熏心,滿是算計。輕染知曉,這絕非寵溺自己幾十萬年的玄一,自然下得去手。
轉(zhuǎn)眼就到了輕染大婚之日,場面盛大至極。輕染蒙著蓋頭被嫁到了宮外八少主府,川主與川夫人親臨宮外,給足了面子。
眾位少主中,除了被輕染打得頂著兩個巴掌印、抱病出不了門的嫡長主,其余人做做樣子也都到了。接親之時,輕染蒙著蓋頭瞧不見外面,只覺身旁氣息熟悉,便知尹玦就是白玦。
尹玦看到輕染那一刻,即便蓋著蓋頭,也能感受到靈魂深處的悸動,仿佛找到了什么。
隨著繁瑣儀式結(jié)束,人群散去,輕染無聊地坐在婚房內(nèi)跟珠兒嘮嗑:“珠兒,我怎么覺得這白玦好像沒有記憶呢?”
“姐姐,確實沒有。不過應(yīng)該也有跡象吧,他為這一世情緣付出那么多,萬一認(rèn)錯人,豈不是太吃虧了?!?/p>
珠兒不懂白玦的心思,他為了這份感情耗費幾十萬年的壽命,其實輕染也不懂。她若為白玦,絕不會做這般蠢事??蛇@份深情是給予她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所以這一世,若無意外,輕染會好好陪伴他。
兩人閑聊間,門被打開,一道亮光射來,紅蓋頭被揭開。輕染瞧見了熟悉的面龐,或許因無記憶,白玦眼中既有驚艷又有茫然,隨即從靈魂深處涌上喜悅與慶幸,緊接著,“撲通”一聲。
“珠兒,這人怎么暈了?”輕染將白玦扶到床上,替他把了把脈,“也沒什么毛病呀?!?/p>
隨后輕染看見白玦脖子上有發(fā)紅光之物,靠近細(xì)看,竟是當(dāng)初消失的太蒼槍。片刻后,紅光消散,白玦睜眼,瞧見輕染那瞬間,高興得紅了眼眶,眼中滿是熟悉的溫和與寵溺,與當(dāng)年看向輕染的目光無異,輕染知道他恢復(fù)記憶了。
這回輕染算是明白了,這家伙把自己的記憶存于太蒼槍上,否則怎會一見到自己就恢復(fù)記憶?要不自己也應(yīng)景裝下失憶?還是算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輕染,白玦有些難以置信,試探著伸出手指觸碰輕染的臉,就像他消散那天一樣。這幾十萬年,他不斷滋養(yǎng)這最后一絲神魂,唯一的動力就是天道允他的這一世情緣。如今的情景如夢中一般,輕染身著紅嫁衣坐在他眼前,可他卻不敢動,怕一動眼前的人又消失了,淚水浸濕了眼眶:“輕染,真的是你嗎?我等了幾十萬年,真的等到你了嗎?”
聽著白玦的話,輕染心中不禁動容,這么多年他著實不易。自己年少時的一次胡鬧,卻讓他付出一切。輕染握住自己臉上的手,粲然一笑,眼中滑下一滴清淚:“是我?!?/p>
輕染的話讓白玦此刻的喜悅達(dá)到巔峰,他猛地起身,將心愛的女孩擁入懷中,兩只鐵臂牢牢圈住輕染。他素來不善言辭,此刻只想緊緊抱住輕染,永不撒手。這一刻,他感覺這幾十萬年的孤寂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