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兒,你妹夫頭一回來金川宮,你帶他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痹蛟龠t鈍,也明白親娘這是有話要私下問妹妹,當(dāng)下痛快應(yīng)承下來。
白玦自然看出了川夫人的用意,未作任何異議,順從地隨著元序一同離開了。
白玦剛踏出門,川夫人便關(guān)切地問道:“雅兒,在新川宮過得如何?新川的川夫人可曾為難你?”
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自打輕染嫁至新川,川夫人的心便始終懸著。新川對女子規(guī)矩森嚴(yán),做母親的生怕女兒受了委屈又不肯開口。元英一聽這話也跟著緊張起來。
輕染費(fèi)了好一番口舌解釋,才讓母親和姐姐相信自己并未遭受苛待。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表述給了母親什么錯覺,讓她認(rèn)定自己是那種有苦不說的性子——其實(shí)哪里是什么錯覺,不過是為人母者對遠(yuǎn)嫁女兒天然的牽掛罷了。
夜晚,一家人熱熱鬧鬧共進(jìn)晚餐。金川主似乎下定決心要將白玦灌醉,結(jié)果反倒把自己喝得不辨東西南北,還拉著川夫人迷迷糊糊地問:“閨女呢?”
回到舊日居住的宮殿,屋內(nèi)干凈整潔,輕染心中明白,這里每日都有人清掃,絲毫不影響入住。白玦也喝了不少酒,雖然稍好于父親,但至少還算安靜。輕染攙扶著他躺上床。
這一天舟車勞頓,還要哄著母親,若非習(xí)武之人,輕染覺得自己怕是早已支撐不住。她躺在床上,側(cè)頭看了眼身旁的白玦,靠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嘴角微揚(yáng),“這一天也累壞你了,晚安,夫君?!痹捯魟偮?,她便閉上眼,陷入沉睡。
耳邊傳來輕染均勻的呼吸聲,白玦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哪還有一絲醉意?若是除了記憶與容貌,他還繼承了前世的某些特質(zhì),那必然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既然岳父有意灌醉自己出口惡氣,他也不好太過掃興。
后來因輕染一直在旁注視,他也未曾有機(jī)會說明自己是裝醉。沒想到竟因此意外收獲,他心中默念:“輕染,你是心里有我的?!彼麑⑤p染輕輕摟入懷中,兩人隨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輕染被父親召至?xí)俊W蛉帐聞?wù)繁忙,有些事情來不及詢問閨女,今日金川主自然急著彌補(bǔ)。白玦對此也表示理解,畢竟是涉及金川機(jī)密之事,縱使岳父對他頗為滿意,但在立場問題上,難免會有所保留。于是他毫無異議,放輕染前去。
一踏入書房,就見金川主精神奕奕地坐在那里。年紀(jì)雖與新川主相仿,但兩人看上去竟像隔了兩輩。輕染上前向父親行禮:“爹爹喚我來,有何吩咐?”
金川主遞給她一個(gè)折子,示意打開查看。輕染翻開一看,發(fā)現(xiàn)半月后,新川主派遣三少主和六少主前來金川洽談,“爹爹覺得此事如何?”
“新川此舉,無非是想說服爹爹多寬限些時(shí)日罷了?!陛p染脫口而出,心中卻暗忖:要是能還得上,他們何必大費(fèi)周章跑一趟金川?當(dāng)初她與白玦離開丹川時(shí),只留下了書信表明外出游玩,并未說回金川,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料想不久之后,新川主便會修書一封,請白玦配合老三與老六。為何只是“配合”?還不是因?yàn)檫@筆功勞不敢輕易交給八少主!只要白玦在,金川哪怕顧忌情面也會答應(yīng)。
“那你認(rèn)為孤該如何處理?是否該給些寬限?”金川主望著聰慧伶俐的女兒,好奇她的想法是否與自己一致。
“爹爹不是心里早有答案了嗎?咱們此次討債,本就沒指望全數(shù)追回。新川無力償還,我們也不能輕開戰(zhàn)端。他們前來交涉,不過是面子功夫而已。既然本就打算答應(yīng),那就不過是看新川愿意付出多少利益罷了?!?/p>
“哈哈哈!不愧是孤的女兒,所見略同!”金川主撫掌大笑,滿心驕傲。他這一生最得意的便是兩個(gè)女兒,至于兒子……不提也罷。
“雅兒,你覺得新川派來的這兩位少主會有幾分誠意?”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盡管金川主心中已有對策,但仍好奇這兩位小輩打算如何打動自己。
輕染思索片刻,說道:“無非是減免過道稅或幫忙剿匪二者之一吧。”想到剿匪一事,她忽然心生一計(jì)——?dú)v世以來,她還未嘗當(dāng)過山大王呢!
或許可以挑幾個(gè)山寨,體驗(yàn)一番。越想越覺得有趣,輕染走到金川主身旁,“爹爹,我歸來途中聽說金川境內(nèi)匪患猖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