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電子大屏上"史萊克學院勝利"的金色字樣亮起時,整個賽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但史萊克六人的表情卻出奇地平靜,仿佛這場碾壓式的勝利不過是日常訓練的一部分。
霍雨浩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jié)奏精準得像是某種精密的計時器。他的目光掃過記分牌上刺眼的25秒,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細碎的陰影。這個成績比他預計的慢了1.8秒——王冬最后那道有機題多花了3秒,蕭蕭的運算也比平時慢了0.5秒。
"走了。"霍雨浩第一個站起身,順手拎起椅背上的外套。他的動作干脆利落,沒有一絲勝利后的興奮,仿佛只是結束了一場再普通不過的晨練。起身時,他的衣角擦過王冬的手背,帶起一陣細微的電流。
備戰(zhàn)區(qū)外,早已擠滿了前來采訪的記者。閃光燈此起彼伏,話筒像森林般伸了過來。
"請問霍隊長,你們是如何做到如此完美的配合?"
"王冬選手,聽說你解題時還在屏幕上畫了笑臉?"
"蕭蕭選手,你的計算速度..."
貝貝微笑著擋在最前面:"抱歉,我們需要休息。"他的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修長的身形巧妙地隔開了記者群。徐三石則夸張地打了個哈欠,攬著江楠楠的肩膀快速穿過人群。蕭蕭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走廊拐角處,王冬突然停下腳步。他伸手拽住霍雨浩的袖口,布料在他指尖皺起細小的波紋:"喂,你們先走。"他朝其他人揮了揮手,又對霍雨浩使了個眼色,"我去趟洗手間。"
洗手間里空無一人。王冬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流沖刷著他修長的手指。鏡中的少年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左耳的銀色耳釘在燈光下閃著冷光。他盯著水流看了一會,突然伸手調整了水溫,37.2度,和人體溫度一致。
"出來吧。"他突然開口,聲音在水流的嘩啦聲中格外清晰,"跟了一路了。"
陰影處走出一個穿著天靈學院制服的男生,正是剛才在臺上慘敗的一個人。他的眼睛通紅,拳頭攥得發(fā)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的軟肉里。
"為什么..."他的聲音嘶啞得像是砂紙摩擦,"為什么要這樣羞辱我們?你們明明可以..."
王冬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水珠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全部精準地落進了排水口。"羞辱?"他輕笑一聲,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我們只是做了該做的事。"他的動作優(yōu)雅得像是在擦拭某種精密儀器。
"25秒!你們用25秒就..."陳子鋒的聲音哽咽了,喉結劇烈地滾動著,"我們準備了整整三個月...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王冬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兩人的影子在瓷磚地面上重疊。"知道為什么你們會輸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般鋒利,"因為你們把時間都花在了研究對手上,而不是提升自己。"他頓了頓,突然伸手替對方整了整歪掉的領帶,"順便,你的搶答器按鍵力度需要調整,每次按下都比標準值多用了0.5牛。"
走廊另一端,霍雨浩靠在墻邊,手里轉著王冬落下的選手卡??ㄆ谒搁g翻飛,像一只藍色的蝴蝶。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地說:"說教完了?"他的聲音很淡,卻帶著只有王冬才能聽出的揶揄。
"誰讓你偷聽的。"王冬一把搶過卡片,指尖故意擦過霍雨浩的手腕內(nèi)側,那里是人體溫度最高的地方之一。"其他人呢?"
"貝貝帶他們?nèi)c功宴了。"霍雨浩直起身,不動聲色地收回手,"蕭蕭說要吃火鍋。"他的目光掃過王冬微微泛紅的耳尖,又補充道:"鴛鴦鍋。"
兩人并肩走在空蕩的走廊里,腳步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夕陽透過玻璃窗,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面上交織成奇怪的形狀。王冬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里掏出一顆薄荷糖,用牙齒撕開包裝紙。
"喂,"他含混不清地開口,薄荷的清涼氣息在兩人之間彌漫,"明天的比賽..."糖塊在他舌尖滾動,發(fā)出細微的碰撞聲。
"對手不足為懼。"霍雨浩接上他的話,目光落在王冬被糖塊頂?shù)梦⑽⒐钠鸬哪橆a上,"該注意的是日月帝國皇家學院。他們的隊長笑紅塵,去年國際奧賽金牌。"他說著,突然伸手從王冬口袋里摸出另一顆糖,"解題平均速度和我們差不多?!?/p>
王冬吹了聲口哨,糖塊在口腔里轉了個圈:"終于有個像樣的對手了。"他瞇起眼睛,突然湊近霍雨浩,"你緊張了?"他的呼吸帶著薄荷的涼意,拂過霍雨浩的頸側。
霍雨浩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怕了?"糖塊在他舌尖融化,甜味在口腔里擴散。
"開什么玩笑。"王冬猛地勾住他的脖子,手臂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這次我一定要比你快。"他的聲音貼著霍雨浩的耳廓,帶著薄荷味的吐息染紅了對方的耳尖。
遠處傳來貝貝的喊聲:"你們兩個!火鍋要煮爛了!"聲音在走廊里回蕩。
夕陽下,兩個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粲旰频挠沂植逶诳诖?,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顆糖的包裝紙;王冬左手揣在褲袋里,拇指反復撫平選手卡上被自己折出的褶皺。他們的影子在地面上若即若離,時而重疊,時而分開。
而在賽場的另一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生正靜靜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笑紅塵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支鋼筆,筆尖在記分冊上輕輕敲擊,節(jié)奏與霍雨浩方才敲桌的頻率分毫不差。鏡片上反射著冰冷的光,將他的眼神切割成碎片。
"史萊克..."他輕聲呢喃,鋼筆在紙上劃出一道銳利的直線,"等著瞧。"墨跡在紙上暈開,像一滴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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