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宗明送尤物回去的路上,終是忍不住開口。
“你不準備解釋一下剛剛那個輕浮的男人是誰嗎?”
“我可是跟譚大哥來這樣不正經(jīng)的場合才遇到那種變態(tài)的,譚大哥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p>
譚宗明沒想到她還惡人先告狀。
“好吧,是我判斷失誤,我沒想到那個老魏會那么大膽把我?guī)У剿麄兒退麄兊摹缒闼f,那種不正經(jīng)的場合,這下他們八成也誤會了,還以為你也是我的?!?/p>
“蜜兒?”
尤物不假思索即答道。
譚宗明挑眉。
“誰教給你這些?”
“小曲?!?/p>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近連安迪都變得有時候不太正經(jīng)了,看來你們那個好朋友的影響力真夠大的?!?/p>
譚宗明在紅燈路口剎住車,他反應過來她這是在轉(zhuǎn)移話題,而且從成果來看相當成功。
“還是繼續(xù)說那位梁先生吧,他在騷擾你嗎?如果是的話需不需要我和老禹出面?”
“好吧,他是我去歐洲游輪旅行的時候遇到的,我們相處了幾天,也許他是想追求我。目前我還應付得來,如果有需要,我會求助你們的。”
她的眼眸被亮起的綠燈印照成極光的顏色。
聲音也聽起來比剛剛更加飄渺。
“而且,我覺得這一切還挺有趣的,我想把這個游戲繼續(xù)玩下去?!?/p>
譚宗明從追求她的幾個男人的不同悲慘下場之中,意外發(fā)現(xiàn)了兩點。
第一點是,尤物很有吸渣的能力。
第二點是,她無論面對什么總是能料理得不錯,而且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
所以,他雖然暫且弄不清楚她和那個梁正賢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也完全很放心她去處理。
也許是他想得太復雜,這個年輕的小丫頭只是想多認識人,多了解這個世界的背面,而且把這種體驗當成了一種游戲,非常樂在其中。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她,也許是坐車久了,她調(diào)整了一下副駕駛的座椅,并且搖開了譚宗明新入手的限量款豪車安裝的那款價值百萬的高端音響設(shè)備,閉眼欣賞起了音樂,時不時,她還跟著音樂哼唱幾句,那模樣可愛極了。
譚宗明想伸手去摸她的頭,但是在靠近的一刻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還是別打擾她這輕松的一刻好了。
他愛一個人的方式,永遠都是默默守候,對他來說,這樣無聲的愛,也許更加長久。
趙靜語整整一天都魂不守舍,上午陪梁正賢的姑媽去做頭發(fā),下午她和梁正賢那些朋友的太太們一起去下午茶,當然也是為了把他們從原配手上解放出來,以方便他們出去和別的女人鬼混。
趙靜語有時候覺得自己很可笑,她以前也不是沒有人追,家里條件雖然不如梁正賢,但是也算是香港有頭有臉的人家。
她大學畢業(yè)就認識梁正賢,和他談了幾年戀愛,后來又被他完全圈養(yǎng)起來,雖然他始終不愿意和她公證結(jié)婚,但是也把她介紹給所有親戚朋友,算是給了她這么多年青春一個交代。
她開始也以為梁正賢是真心愛她的,可是后來她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永遠不會只有一個女孩子,他喜歡那種周旋幾個女人之間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是樂此不疲。
幫他處理第一個女人的時候,她還相當青澀,當時那個小嫩模一哭二鬧三上吊,她看著都有些于心不忍,可是等到她處理到第五個,她已經(jīng)可以游刃有余鐵石心腸地面對那些哭得梨花帶雨的各色女孩兒了。
后面梁正賢索性就把這種善后工作都一股腦丟給她,特別是當他玩膩了,他總是會有心賣一個破綻給趙靜語,或者他會想辦法離開一段時間,示意她可以開始行動,這是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是她有時候很恨這種默契,她也恨那個把她變成這種冷漠畸形有如怪物的男人。
回到家里,她看到梁正賢正在看上海的別墅宣傳冊。
“怎么突然想起看別墅了,你在上海不是已經(jīng)買了云錦東方的超大平層作為偶爾的下榻地點嗎?”
她從背后環(huán)抱住他,和他一起看向那些枯燥的戶型圖和配套設(shè)施。
梁正賢神情自若。
“是老程有內(nèi)幕消息,最近上海房價要漲,勸我把錢放在基金賬戶不如拿去置業(yè)。我也就隨便看看,不一定會買?!?/p>
趙靜語默默記下那個別墅的名字,然后親了親他的側(cè)臉。
“好的,那你慢慢看,我先去洗澡了?!?/p>
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明明都沒睡,卻沒有人主動說話,氣氛有種詭異的尷尬。
突然,趙靜語轉(zhuǎn)身抱住了梁正賢,撒嬌一般蹭了蹭他的脖子。
這是她以往求歡的特殊信號。
可是梁正賢明顯沒有心思配合她。
他抓住她的手,親吻的動作稍顯敷衍。
“今天好累,明天我還要飛一趟上海,乖一點,早點休息好不好?”
趙靜語的動作猛地僵住了。
當一個男人對你喊累的時候,一定是某種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的信號。
她沒有再說話,默默退出了他的懷抱。
一張床上的兩個人,一個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另一個卻是日復一日的徹夜難眠。
趙靜語不禁想著,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才是盡頭。
眼角不受控制地滲出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