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奈!”日高知美驚恐地尖叫著,第一個沖向了倒在跑道上的好友。
幸村精市臉色也凝重起來,立刻跟了上去:“松崎同學,你怎么樣?”
“我是醫(yī)生,麻煩讓一下,謝謝?!?/p>
入江直樹到達松崎奈奈身邊,蹲下來替她檢查傷勢,周圍人“怎么樣”“傷得重不重”的詢問聲中,入江琴子捂住了嘴,差點兒留下眼淚:“天哪!扭得好嚴重!”
確實嚴重,如果不出意外,松崎奈奈后半生再也不能正常走路和奔跑了。
神宮寺夏未臉上的營業(yè)笑容褪去,神情比看到幸村精市的手變成森森白骨時更凝重冷峻。
松崎奈奈的右腳踝,在右腳落地那一瞬,仿佛有一把無形利刃精準切開她的皮膚,沒有鮮血噴濺,只有一種詭異的、違背人類世界物理法則的“分離”,那截骨骼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硬生生從皮肉里“抽”了出來。
就像不打麻藥直接給人做骨科手術一樣,惡心至極。
當然,真相只有她一人知道,普通人只能看到腳踝嚴重扭傷、紅腫變形的表象。
大家一片嘩然,充滿了遺憾和同情的議論。
“好可惜?。 ?/p>
“明明馬上就要贏了!”
“肯定是太緊張了,唉……”
不是意外。
是“惡意”。
有超能力者,在充滿青春活力的運動場上,用如此卑劣惡毒的手段,對一個全力以赴、只為證明自己的普通女孩下手!
她徑直走向人潮相對稀薄的操場邊緣,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嘟……嘟……”
等待音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不耐煩的女聲劈頭蓋臉砸了過來:“你又有什么事!”
青柳真理緒快被煩死了,哪有人一有事不先上報公司、反而先聯(lián)系同事啊,她又不是神宮寺夏未的專屬助理,憑什么一直替這家伙解決問題!
“青柳,我沒工夫跟你鬧?!鄙駥m寺的聲音異常平穩(wěn),聽不出任何波瀾,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現(xiàn)在立刻來操場,松崎奈奈的右腳踝骨骼被‘惡意’抽離,需要你治療。”
不等她爆出什么警告或抱怨,對方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青柳真理緒:……
要是平時,她肯定會再打過去懟兩句,但她現(xiàn)在只覺脊背發(fā)涼:
同事幾百年,每次見面她們都會因看不慣對方開始斗嘴,歡樂冤家做久了,她都快忘記——
神宮寺夏未,可是大家公認的、實實在在的「最強」。
天臺。
一個足夠安靜,也足夠適合“聊天”的地方。
教學樓的樓道里空無一人,只有神宮寺夏未自己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清晰而單調。
推開天臺鐵門時,一個人影背對著她,站在欄桿邊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下方喧鬧的操場,仿佛在欣賞自己的杰作。
是個年輕男性,染著張揚的亮黃色頭發(fā),扭回頭時,臉上掛著扭曲興奮的笑容。
“喲!這不是我們最強的神宮寺大人嘛?”刻意浮夸地伸開雙臂,巴羅毫不掩飾他的惡意,“真是讓我好等啊!喏,看到別人再也不能奔跑的樣子,是不是特別……美妙?”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爍著病態(tài)的快意,“哦,對,差點忘了!聽說你在‘度假’?能力被鎖死的滋味,不好受吧?”
“現(xiàn)在的你,不過是個稍微能打點的普通中學女生,還剩下幾分本事呢,嗯?”
原來是沖著她來的,看來真有人想趁她超能力被封印時干掉她啊。
少女無聊地打了個哈欠,小丑般的表演,看得她都困了。
紅色的眼瞳波瀾不驚,沒有憤怒,沒有恐懼,只有一種……純粹的、對眼前這場鬧劇的厭倦。
沉默無視比任何反應都震耳欲聾。
巴羅臉上的得意瞬間僵住,隨即被狂怒取代:“死到臨頭了還裝什么?真以為自己——”
“咚”的一聲,臉上像撞進板磚里一樣火辣辣的疼,世界天旋地轉后陷入了黑暗,而且,他好像,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重見光明后,他看到自己身子倒在地上,化成黑色霧狀的顆粒逐漸消失,脖頸處面對著他,光禿禿的,沒有頭。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最后消失前,巴羅嘶啞顫抖地吶喊道。
之前的狂妄早已被碾得粉碎,他引以為傲的「剝離肉體」能力,甚至還沒用出來,就已經(jīng)輸了。
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把他放在眼里,連話也不屑多講,只是單純想干掉他。
即使神宮寺夏未變弱了,也不代表有人配去碰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