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州的城墻在烈日下泛著血色。魏劭的玄甲軍如黑云壓城,刀戟反射的寒光連成一片令人膽寒的星河。鄭楚玉站在魏劭身側(cè),一襲白衣外罩輕甲,遠看像柄出鞘的劍。
城門突然洞開,一隊人馬緩緩而出。為首者著錦袍玉帶,面容儒雅,正是喬家家主喬圭
“在下是來談合的”
喬圭走上前鞠躬,鄭楚玉坐在一旁冷哼一聲,然后看向魏劭,魏劭的背影幾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鄭楚玉敏銳地注意到他握韁繩的手突然繃緊,皮革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魏劭"喬公倒是惜命。"
魏劭冷笑,聲音卻比平日低沉沙啞。
鄭楚玉突然策馬上前,白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她從未如此刻薄,聲音尖得像磨快的刀
鄭楚玉"喬家主這招十五年前就用過了!"
喬圭面露詫異
"這位姑娘怕是誤會..."
鄭楚玉"誤會?"
鄭楚玉笑得凄厲
鄭楚玉"那年魏劭哥哥為護幼弟,身中十八箭仍死守房門!最后將七歲的魏劭藏在箱子里,叮囑他永遠不要相信喬家人!"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
鄭楚玉"而你們——你們當(dāng)著那孩子的面砍下了他父兄的頭顱!"
“當(dāng)你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魏劭"閉嘴!"
魏劭暴喝如雷,戰(zhàn)馬都被驚得人立而起
魏劭“楚玉你先回去”
鄭楚玉仰頭看向魏劭,魏劭朝著她點了點頭
鄭楚玉“那你小心”
魏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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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的石橋被夕陽染成血色,鄭楚玉站在橋中央,紅衣似火,仿佛一團燃燒的烈焰。秋風(fēng)卷著枯葉從她腳邊掠過,吹得寬袖翻飛,露出她纏著繃帶的手臂。
"聽說了嗎?魏將軍這幾日派人挨家挨戶登記人口..."
"噓!小聲點!沒看見城頭掛的那些人頭?"
"我表兄在衙門當(dāng)差,說是在造冊子,怕不是要..."
斷斷續(xù)續(xù)的議論聲飄進鄭楚玉耳中。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橋欄上的刀痕——那是前日攻城時留下的。身后幾個百姓見她駐足,頓時噤若寒蟬,匆匆從橋側(cè)繞行而過。
鄭楚玉眉頭緊鎖。魏劭這幾日確實反常,不僅嚴查戶籍,還命人繪制邊州街巷詳圖。聯(lián)想到他幼年經(jīng)歷的滅門慘案,百姓的擔(dān)憂不無道理。
鄭楚玉"喬家的債,不該讓邊州百姓償還..."
她喃喃自語,指尖在繃帶上輕敲。傷口傳來隱隱刺痛,提醒著她喬圭那一箭的狠毒??僧?dāng)她閉眼,浮現(xiàn)的卻是魏劭抱著她時顫抖的雙手,和那句"箱子里很黑"的囈語。
遠處傳來馬蹄聲。鄭楚玉抬眼,看見一隊騎兵踏著暮色歸來。為首的魏劭一身玄甲未卸,肩頭披風(fēng)被風(fēng)吹得高高揚起,像一面黑色的旗幟。他正側(cè)首聽副將匯報,冷硬的輪廓在夕陽中如同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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