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慶元年春,卯正三刻,昭陽宮
貴妃的鎏金護甲劃過青瓷藥罐,玫瑰膏里浮著層詭異的藍沫。跪在地上的太醫(yī)抖如篩糠,額角冷汗浸透了太醫(yī)院制式的青綢帽
貴妃的鎏金護甲劃過青瓷藥罐,玫瑰膏里浮著層詭異的藍沫。跪在地上的太醫(yī)抖如篩糠,額角冷汗浸透了太醫(yī)院制式的青綢帽
太醫(yī)娘娘玉體里的寒毒...似與西域的鬼面蛛有關...
啪
藥罐在太醫(yī)腳邊炸開,姜窈捧著新漿洗的鳳尾裙跪在屏風后,嗅到空氣里若有似無的曼陀羅香——正是昨夜她摻進玫瑰膏的斷腸散。謝危給的藥粉遇熱即化,與貴妃常年用的麝香相沖,倒成了絕佳的催命符。
貴妃把這賤婢拖去蠆盆!
貴妃染著丹蔻的指尖直指姜窈
貴妃用你的血給本宮的浴湯辟邪!
姜窈任由太監(jiān)拽著發(fā)髻拖行,額角撞上門檻時,瞥見廊下閃過半截銀蟒紋袖口。她突然咬破舌尖,對著庭院的海棠樹嘶喊
姜窈奴婢愿以命換秘方!那西域蛛毒需配著御書房的松煙墨才能解!
辰時,御書房
姜窈跪在龍紋金磚上研墨,頸間傷口滲出的血染紅素紗領巾。皇帝朱筆懸在《春狩圖》上方,目光卻黏在她衣襟內若隱若現的燙傷
皇帝你倒比欽天監(jiān)還會觀星象,昨夜怎知朱雀門有異動?
姜窈奴婢夢到金龍盤柱,見東方有赤氣貫日...
她故意打翻硯臺,松煙墨潑在奏折上,恰好遮住謝危參奏遼東將軍的折子
姜窈驚擾圣駕,奴婢萬死!
龍涎香驀地逼近,皇帝的手指鉗住她下巴
皇帝你這雙眼睛,讓朕想起當年獵場那只白狐。
姜窈垂眸盯著他腰間蟠龍佩——那玉墜上的裂痕,與前世謝危棺中碎掉的長命鎖紋路如出一轍。
謝危皇上,該添燈了。
謝危的嗓音像淬了冰的刀,姜窈抬眼時,正見他蟒袍下擺滴著血。御書房十二盞琉璃燈同時搖曳,將他眉間那道舊疤映得宛如刀劈的佛龕。
未時,慈寧宮佛堂
姜窈跪在蒲團上穿佛豆,腕間銀鈴隨著謝危的腳步聲輕響。他指尖捻著串血珀佛珠,檀香也遮不住身上刑獄的腥氣
謝危姑娘今日這出苦肉計,倒是讓貴妃折了三個暗樁。
姜窈不及督主狠絕。
她將浸過毒的佛豆串進金線
姜窈那太醫(yī)被做成人彘時,可還念著您賞的參湯?
忽然天旋地轉,謝危將她按倒在供案,鎏金香爐滾落在地。他咬開她衣帶,露出心口處新燙的蓮花烙印
謝危娘娘可知這烙鐵原是用來處置細作的?
沉香灰落在她鎖骨,與他唇間渡來的解藥混作一處
謝危貴妃賞的斷腸散,需配合人血服用才見效。
姜窈攥住他散開的衣襟,指尖觸到后背縱橫的鞭傷——那是前世他為保她皇子,在詔獄受的七十二道酷刑。她突然翻身咬住他喉結,將染毒的佛豆塞進他唇間
姜窈督主嘗嘗,這用您心頭血泡的相思子可還入味?
佛堂外傳來凌亂腳步聲,謝危扯下半幅帷幔裹住她,銀蟒紋袖口掃過觀音悲憫的眼。小太監(jiān)尖利的嗓音刺破寂靜
小太監(jiān)皇上急癥昏厥,傳浣衣局姜氏侍疾!
酉時,乾清宮
姜窈跪在龍榻前喂藥,腕間銀鈴浸了湯藥叮咚作響?;实蹪L燙的手探進她衣襟時,屏風外忽然傳來謝危的聲音
謝危遼東八百里加急,叛軍打著清君側旗號,說要誅殺惑主妖妃。
皇帝朕看他們該誅的是閹黨!
藥碗砸在謝危額角,鮮血順著銀蟒紋路淌進衣領。姜窈趁機將藏于指甲的曼陀羅粉抖進香爐,青煙繚繞中,皇帝突然掐住她脖頸按在榻上
皇帝你這賤婢,怎會有昭陽宮的鎏金簪?
姜窈余光瞥見謝危染血的袖口微動,檐角驟然射入三支弩箭。她假意撲在皇帝身上,肩胛被利箭貫穿的瞬間,聽見謝危在混亂中低語
謝危娘娘的戲,可比教坊司的紅娘子更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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