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謎團一直縈繞在我心頭，直到去年冬天的一個晚上，我終于找到了一位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那是一位已經(jīng)退休多年的老院長，姓陳，已經(jīng)八十多歲了。他因為骨折來康養(yǎng)院做康復(fù)治療。當(dāng)我把白老太太的照片給他看時，他的反應(yīng)出乎我的意料。

"她還活著？"老院長的手微微發(fā)抖，"這么多年了，她還是這個樣子？"

我問他認識白老太太多久了，他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一九七二年，我剛到敬老所工作不久，她就已經(jīng)在那里了。當(dāng)時所長告訴我，她是五十年代末大饑荒時期從北方逃難來的，沒有家人，也不知道確切的年齡。"

"那時她就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對，一模一樣，從來沒變過。"老院長的眼中閃爍著復(fù)雜的光芒，"起初我以為是巧合，或者記憶出了錯。人們都說她腦子不太清楚，總說一些奇怪的話，什么見過天使啊，去過天堂啊之類的。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年，我開始懷疑……"

"懷疑什么？"

"懷疑她說的可能是真的。"老院長壓低了聲音，"六十年代末，有一次她病得很嚴重，醫(yī)生都說不行了。那天晚上，我值班經(jīng)過她的房間，看見一道奇怪的光。起初我以為是火災(zāi)，沖進去后卻看見……"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用詞。

"我看見她的床邊站著一個很高大的身影，發(fā)著淡淡的光。不是電燈或者火光那種，而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光芒。那個身影轉(zhuǎn)向我，我只看到了一雙眼睛，像兩顆星星一樣。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記得了，第二天醒來時，白老太太已經(jīng)痊愈了，醫(yī)生都說是奇跡。"

我聽得心跳加速："您覺得那是……"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老院長搖搖頭，"但從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小看白老太太的話了。后來我調(diào)走了，再沒見過她，直到今天……她真的還活著，還是那個樣子。"

老院長告訴我，在康養(yǎng)院的檔案室里可能還保存著一些白老太太的舊物。按照規(guī)定，如果老人在院里過世，沒有親屬認領(lǐng)的遺物會保存一段時間，然后集中處理。但白老太太顯然是個特例。

在老院長的指點下，我找到了檔案室最角落的一個鐵皮柜。柜子上了鎖，鑰匙早已不知去向。我偷偷找來工具撬開了鎖，里面只有一個小木盒。

木盒上積了厚厚的灰塵，看樣子很多年沒有人動過了。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本發(fā)黃的日記本、一塊懷表和一張泛黃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對年輕夫婦和一個小女孩，背景是一座看起來很古老的建筑。翻到照片背面，有一行褪色的字跡："一九三四年春，與爸爸媽媽在教堂"。

我又翻開日記本，大部分頁面已經(jīng)模糊不清，只有幾頁還能勉強辨認。其中一頁寫道：

"一九四二年十二月，城里又開始轟炸了。爸爸說我們必須離開，可是已經(jīng)太晚了……我看見天使了，他從天而降，光芒四射，帶走了爸爸媽媽，卻留下了我。為什么？我問他為什么不帶我一起走？他說我還有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