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把我拉到一邊："小陸今天在課堂上動手打了這位同學，原因是那同學說了些關于小陸家庭的話。"

"說了什么？"我問道。

班主任猶豫了一下："據其他同學反映，那孩子說小陸家里有個'白癡弟弟'，說小陸被繼母控制，爸爸不要他了……這類的話。"

我心里一沉，不知道小陸在學校里是怎么描述我們家庭的。

處理學校的事情，我?guī)е￡懟丶摇Ｂ飞?，我嘗試開口："小陸，你在學校跟同學們都說了些什么？關于我們家……"

"沒什么。"小陸盯著窗外，語氣冷淡。

"你知道嗎，阿濤他很喜歡你。"我柔聲說，"他總是會看著你的房間門，像是在等你出來。"

小陸冷笑一聲："別拿那種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理解。不過是因為我爸，你才不得不容忍我，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我否認道，"我希望我們能像一家人一樣相處。"

"一家人？"小陸聲音陡然提高，"你憑什么覺得可以代替我媽媽？"

我深吸一口氣："我從來沒想過要代替你媽媽的位置，小陸。我只是希望能成為你生命中另一個關心你的人。"

小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知道我媽去哪了嗎？"

這個問題讓我猝不及防。按照陳磊的說法，他一直告訴小陸真相——江曉去了國外，而不是去世了。但小陸似乎執(zhí)著于相信母親已經離世的版本。

"陳磊告訴我，她去了國外。"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小陸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他笑了，是那種近乎譏諷的笑："所以你也相信這個謊言？"

"什么謊言？"

"我媽根本沒去什么國外，她是被你們害死的！"小陸幾乎是吼了出來，"她本來說好要接我去她那里住的，可是爸爸不同意，他們大吵了一架，然后她就出了車禍！"

我震驚地看著他："小陸，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媽媽確實去了國外，她甚至還會給你打視頻電話不是嗎？"

"那都是演的！"小陸激動地說，"爸爸找了那個女人假扮我媽媽，騙我說她在國外過得很好，不想讓我知道真相！"

我這才明白，小陸編造出了一個整的陰謀論來解釋母親的離開。在他的世界里，母親是被父親和我害死的，而不是主動選擇離開他。

回到家，我立即把這件事告訴了陳磊。他聽后，整個人都傻了："這太荒謬了！江曉明明還活得好好的，上個月還視頻通話了。"

"但小陸不這么認為。"我說，"在他眼里，那個視頻電話里的女人是假扮的。"

陳磊揉了揉太陽穴："我會找時間再和他談談，必要的話，讓江曉親自來一趟。"

"你確定她會來嗎？"我不確定地問。

陳磊嘆了口氣："為了小陸，她應該會來的。"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更加緊張。小陸對我的敵意幾乎是公開的，而對阿濤，他從明面上的欺負轉為了更隱蔽的手段——把阿濤喜歡的玩具藏起來，在阿濤的食物里放過量的辣椒，或者趁我不注意時，悄悄對著阿濤的耳朵大叫，刺激他的聽覺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