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先娶的你，是我先教你動了情，你本就應當伴我一輩子，你本就應當愛我的?！?/p>

她垂著眸子，久久不語。

長久的沉默后，她也只是輕輕開口，像是嘆息，也像是解脫。

「太遲了?！?/p>

一

京城人人皆知，當今皇子衛(wèi)延盛風風光光的迎娶了舒家長女，舒長清。

那一日的十里紅妝可謂是鋪滿京城街道，極度盛寵再也不僅僅是說書先生口中的風景，而是衛(wèi)延盛一點點為舒長清在京城蓋出來的。

城中貴女們都艷羨舒家長女一門好婚事，從此搖身一變皇子妃?？蔁o奈就算她們羨慕嫉妒的眼睛都紅了，手帕子都快擰爛了，卻也沒人會在背后嚼舌根，說上半句這婚事的不搭。

誰都知道舒家手握兵權(quán)，舒家家主和長兄弟們，哪個不是在戰(zhàn)場上立下赫赫戰(zhàn)功？平定邊疆騷亂，內(nèi)定潛在叛徒，舒家都立下了不少功勛。

更別提舒家家主年輕時，更是只身縱白馬，提一柄血刃白銀長槍，殺入敵營深處，以一只眼睛的代價?；亓水斀袷ド?。

如今圣上對舒家盛寵不斷，深信不疑，甚至連皇子妃的候選人都沒列舉幾個，直接就欽定了舒家。

倘若舒家長女若是貌丑了些，才學疏淺了些，那么貴女們倒也不必如此妒忌忿忿；可偏偏舒長清稱得上是京城才女，大家閨秀；容貌端莊秀麗，恪守禮節(jié)，自小便與衛(wèi)延盛一同長大，青梅竹馬，情誼深厚。

這樁婚事，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

只有舒長清自己知道，這場盛世婚禮之下，埋藏著怎樣的冰冷與絕望。

她愛了衛(wèi)延盛許多年，從懵懂的少女時代起，她的眼中便只有那個意氣風發(fā)、溫文爾雅的少年。他教她讀書識字，教她騎馬射箭，他說會永遠保護她，他說等他登上那個位置，便會讓她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她信了，全心全意地信了。

她以為他們的情誼是獨一無二的，直到她看到他看另一個女人的眼神。

那是一個遠道而來的舞姬，名叫柳韻，身姿曼妙，眼神嫵媚。她就像一朵帶刺的玫瑰，危險又迷人，讓京城所有貴女都避之不及，卻偏偏勾住了衛(wèi)延盛的心。

衛(wèi)延盛變了，變得冷漠而疏離。他不再耐心地教她，不再與她分享心事，甚至在她的面前，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柳韻的迷戀。

婚期將近，流言四起。有說衛(wèi)延盛是被柳韻下了蠱，有說他只是玩玩，遲早會回心轉(zhuǎn)意。舒長清聽著這些議論，心如刀絞，卻依然懷揣著一絲微弱的希望。

她想著，或許成親后一切都會好起來，或許他只是被一時迷惑，或許……或許他還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

然而，新婚之夜，她等來的不是洞房花燭，而是衛(wèi)延盛冰冷的聲音。

“舒長清，這樁婚事只是為了拉攏舒家，你心里清楚?！?/p>

他沒有看她，甚至沒有踏入她的房間。

那一夜，她獨自一人坐在喜床上，聽著窗外隱隱傳來的絲竹之聲，心底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