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的藍光在碎玉間折射出細碎的光斑，林洛的拇指懸在接聽鍵上方半秒，沈言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指尖沾著咖啡粉和血跡，力道大得讓他腕骨發(fā)疼。"別開揚聲器?！彼曇魤旱脴O低，喉間滾動著羅布斯塔豆的土腥氣。

蘇婉的聲音穿透雨聲："這么晚還在店里？”背景音里娛樂新聞正在播報："...沈言與張明軒導演深夜密會照片曝光...”

林洛踢翻了手邊的金屬濾杯架，嘩啦啦的聲響蓋過電視里那句"疑似戀情”。沈言的指甲陷進他手腕，另一只手條件反射地捂住鎖骨下方——那里有一道三厘米長的疤痕，在應急燈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在收拾打翻的豆子?！彼麄壬頁踝￠T縫外閃爍的相機閃光，"媽你那邊信號不好...”

碎玉劃破空氣的尖嘯比疼痛來得更快。沈言搶奪手機的動作帶著武替特有的爆發(fā)力，翡翠碎片在兩人手掌間劃出交錯的血線。最鋒利的那塊扎進林洛掌心感情線的紋路時，蘇婉正在問："你身邊是不是有人？"

血珠順著手機邊緣滾進Home鍵縫隙。沈言染血的拇指按在掛斷鍵上，呼吸噴在林洛頸側，帶著哥倫比亞豆的堅果香和血腥氣。儲物間頂燈突然大亮，刺眼的白光里，林洛看見她睫毛上沾著的咖啡粉簌簌抖落。

"你母親會看到新聞。”沈言松開手，無名指根的戒痕還在滲血。樓下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接著是相機鏡頭碎裂的脆聲。她撕開真絲睡袍內襯，布料撕裂聲里露出更多疤痕——脊椎第三節(jié)凸起的金屬異物，右肩胛骨呈放射狀的舊傷。

林洛抓過咖啡濾紙按在她手指上。虹吸壺燙傷的水泡蹭過她虎口的繭子，兩人同時縮了一下。沈言突然拽著他往貨架后方躲，三枚翡翠碎片還嵌在木地板里，綠瑩瑩地映著門外晃動的黑影。

"初級咖啡師要考六種萃取方式?！彼囱氖种冈谒菩漠嬃藗€半圓，正好蓋住那道新劃出的傷口，"你撒謊時總說專業(yè)術語?！?/p>

冰箱壓縮機重新啟動的嗡鳴蓋住了門外狗仔的咒罵。林洛摸到貨架上的巴西日曬豆，焦糖香氣混著血腥味在兩人之間彌漫。沈言的手突然覆上他握著咖啡豆的手，掌心血跡交融，在豆子上留下深褐色的圓點。

樓下傳來玻璃門被撞開的巨響。林洛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發(fā)現(xiàn)她脈搏跳得比暴雨砸在鐵皮屋頂?shù)墓?jié)奏還要快。

"攝像頭在消防噴淋頭旁邊?！鄙蜓杂盟橛衿魯嚯娋€的動作干凈利落，火花濺睡袍下擺的血漬上。黑暗重新降臨的瞬間，林洛聽見她牙齒打顫的聲音——不是恐懼，是去年拍《雪線》時落下的神經損傷。

蘇婉的來電再次亮起屏幕時，兩人正蜷在翻倒的麻袋后面。沈言把染血的濾紙塞進他口袋，哥倫比亞豆的藍莓香從她發(fā)梢鉆進他鼻腔。"接吧?！彼龑⒆詈笠粔K碎玉按進自己掌心，"這次我保持安靜?！?/p>

林洛按下接聽鍵的瞬間，沈言突然貼近。她染著咖啡粉的睫毛擦過他臉頰，鼻尖離他嘴唇只剩半寸。

"剛才真的是虹吸壺蒸汽聲?！彼⒅i骨下隨呼吸起伏的疤痕，電話那頭蘇婉嘆了口氣："巴西日曬豆不會有藍莓調性...兒子，你從來不會用產區(qū)分級說謊?！?/p>

儲物間外傳來狗仔踉蹌逃跑的腳步聲。沈言的手還壓在他手背上，兩人交疊的掌心里，血珠緩緩滲進咖啡豆的。

林洛的拇指懸在手機屏幕上方，血珠在Home鍵上凝成一顆暗紅的琥珀。沈言的呼吸噴在他耳后，帶著哥倫比亞豆的焦香和血腥氣，比窗外的暴雨更燙。

"別擦?！彼蝗灰ё∷?，齒尖抵著軟骨輕磨，"會留下指紋?！?/p>

樓下傳來玻璃門被撞碎的脆響，混著狗仔的咒罵。林洛下意識去摸貨架上的金屬手沖壺，卻被沈言沾血的掌心按住。她無名指根的戒痕蹭過他虎口，那里有上周燙傷的水泡。

"攝像頭在消防噴淋頭左側?！彼曇魤旱脴O低，喉間滾動著羅布斯塔豆的土腥氣，"你母親電話還沒掛。”

蘇婉的呼吸聲從聽筒里傳來，混著電視新聞的雜音。娛樂主播正字正腔圓地念著："...沈言與張導密會照系《雪線》殺青宴舊圖...”

沈言的睫毛突然顫了一下。林洛看見她鎖骨下的疤痕在應急燈下泛出珍珠母貝的光澤，三厘米長的白痕隨著呼吸起伏，像條隨時會游走的魚。

"媽，我明天回——”

"你手怎么了？”蘇婉打斷他，"我聽見血滴在金屬上的聲音?！?/p>

沈言突然拽過他的手，舌尖掃過他掌心的傷口。咸腥味在齒間漫開時，她聽見林洛的呼吸驟然停滯。窗外閃電劈過，照亮她右肩胛骨呈放射狀的舊傷——那是《雪線》威亞斷裂時，鋼索留下的烙印。

"虹吸壺炸了?！绷致宓哪粗笩o意識摩挲著她無名指根的戒痕，"巴西日曬豆...”

"你撒謊時總用產區(qū)分級?！碧K婉的嘆息混著電視換臺的雜音，"兒子，你從六歲起...”

沈言突然咬破自己舌尖。血腥味在唇齒間炸開的瞬間，她將染血的濾紙塞進林洛口袋，哥倫比亞豆的藍莓香混著鐵銹味涌進他鼻腔。儲物間的頂燈突然大亮，刺眼的白光里，她看見林洛瞳孔驟縮成針尖大小。

"保持通話?！彼齑劫N著他耳廓開合，聲帶幾乎不振動，"他們需要聽見你的聲音?！?/p>

樓下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林洛的指尖觸到她脊椎第三節(jié)凸起的金屬異物——那是《雪線》事故后永遠留在體內的固定釘。沈言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讓他腕骨發(fā)疼。

"消防通道?！彼狙哪粗冈谒菩漠嬃藗€半圓，蓋住新劃出的傷口，"現(xiàn)在?！?/p>

蘇婉的聲音突然尖銳："林洛！你那邊到底——"

閃電再次劈落時，沈言拽著他撞向貨架。巴西日曬豆傾瀉而下，焦糖香氣的瀑布中，她看見三枚翡翠碎片深深嵌在木地板里，綠瑩瑩地映出門外晃動的黑影。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