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片雪花落在美羊羊鼻尖時，她正踮著腳在圖書館的窗邊呵氣。霧氣在玻璃上暈開，她用手指畫了顆小小的草莓，轉(zhuǎn)身時發(fā)現(xiàn)喜羊羊站在書架旁，肩上落著未化的雪粒，懷里抱著兩本厚重的食譜。

"下雪了！"她小跑過去，指尖拂去他發(fā)間的雪花。

喜羊羊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水珠，在圖書館暖黃的燈光下像星星閃爍。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領毛衣，襯得膚色越發(fā)干凈，衣領處別著枚小小的雪花胸針——那是美羊羊上個月送他的生日禮物。

"猜你會在這里。"他壓低聲音，從口袋里掏出個還冒著熱氣的牛皮紙袋，"蜂蜜栗子，剛出爐的。"

紙袋傳遞時，兩人的指尖在溫熱栗子間短暫相觸。美羊羊剝開一顆，甜糯的香氣立刻在空氣中彌漫。喜羊羊突然傾身，就著她的手咬走半顆栗子，嘴唇不經(jīng)意擦過她的指腹。

"甜嗎？"她小聲問，耳尖悄悄變紅。

喜羊羊沒有回答，只是笑著用指節(jié)蹭掉她嘴角的蜂蜜漬。這個動作讓不遠處的圖書管理員重重咳嗽了一聲，兩人連忙低頭假裝研究食譜，肩膀卻緊緊挨在一起。

雪越下越大，回家路上已經(jīng)積了薄薄一層。喜羊羊撐著傘，美羊羊挽著他的手臂，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并排的腳印。路過中央廣場時，他們發(fā)現(xiàn)一棵被彩燈裝飾的巨型杉樹，樹下聚集著溜冰的人群。

"要試試嗎？"喜羊羊指了指租借冰鞋的小屋。

美羊羊搖搖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會..."

"我教你。"喜羊羊已經(jīng)拉著她向小屋走去，"保證不讓你摔倒。"

冰鞋穿好后，美羊羊扶著欄桿不敢松手。喜羊羊倒滑著來到她面前，雙手穩(wěn)穩(wěn)地握住她的腰："看著我，別怕。"

他的掌心溫度透過毛線手套傳來，美羊羊慢慢放松下來。當他們開始滑動時，雪花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又被體溫融化成細小的水珠。喜羊羊的倒滑姿勢很穩(wěn)，眼睛始終沒離開過她的臉。

"你什么時候?qū)W的？"美羊羊驚訝地問。

"上周。"喜羊羊有些得意地眨眨眼，"想給你個驚喜。"

廣場的燈光在雪幕中暈染開來，像無數(shù)個小小的月亮。美羊羊逐漸掌握了平衡，卻依然假裝不穩(wěn)，只為感受他立刻收緊的手臂。當圣誕歌聲響起時，喜羊羊帶著她轉(zhuǎn)了個圈，她的裙擺揚起，掃過他的褲腳。

"累了嗎？"他注意到她泛紅的臉頰。

美羊羊搖搖頭，卻打了個小小的噴嚏。喜羊羊立刻解下自己的圍巾——那是一條深藍色的手工編織物，邊緣還留著幾處明顯的針腳錯誤——仔細地圍在她脖子上。

"我自己織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本來想圣誕節(jié)再送..."

圍巾上帶著他的溫度和氣息，美羊羊把半張臉埋進去，呼吸間全是陽光和青草的味道。她突然從包里掏出個小小的盒子："我也有東西給你。"

盒子里是副毛線手套，掌心處繡著歪歪扭扭的草莓圖案。喜羊羊戴上時，美羊羊小聲補充："第一次織，有點丑..."

喜羊羊突然握住她的手，隔著兩層毛線，他們的掌心緊緊相貼。"很暖和。"他輕聲說，拇指在她手背輕輕摩挲，"像你這樣。"

回程時雪停了，但氣溫更低。喜羊羊堅持讓美羊羊繼續(xù)圍著那條圍巾，自己則戴著她織的手套。路過熱飲攤時，他買了兩杯熱可可，美羊羊的那杯特意加了肉桂粉——他記得她所有的喜好。

"下周就是期末考了。"美羊羊小口啜飲著，熱氣模糊了她的眉眼。

喜羊羊點點頭，突然從背包里取出本筆記："重點都整理好了。"翻開內(nèi)頁，密密麻麻的字跡間穿插著可愛的標注符號，某些難點旁邊甚至畫了簡筆漫畫，"這樣記起來比較容易。"

美羊羊翻到一頁，發(fā)現(xiàn)角落里畫著個打瞌睡的小羊頭像，旁邊寫著"美羊羊式點頭法"。她笑著去捶他肩膀，卻被他捉住手腕，輕輕吻了一下手套上的草莓圖案。

"認真復習。"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考完試帶你去個地方。"

"哪里？"

喜羊羊神秘地搖搖頭，雪花又落在他睫毛上："秘密。"

家門口分別時，美羊羊想解下圍巾還給他，卻被按住手。"留著吧。"喜羊羊的聲音很輕，"就像我一直在你身邊一樣。"

路燈下，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動作輕柔得像雪花降落。美羊羊攥著圍巾一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在雪地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突然喊道："喜羊羊！"

他轉(zhuǎn)身的瞬間，她拋過去個東西。喜羊羊接住，發(fā)現(xiàn)是那副草莓手套中的一只。

"這樣你也會想我。"她紅著臉說完，飛快地跑進門。

那晚，美羊羊把圍巾疊好放在枕邊，睡夢中都是初雪的氣息。而城市的另一端，喜羊羊戴著單只草莓手套翻看她整理的筆記，每頁角落都畫著不同的星星圖案——那是屬于他們的小秘密。

雪又開始下了，輕輕覆蓋著整個小鎮(zhèn)，像一場溫柔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