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玄默再次撥通了通往『鋼甲』的電話,在『鋼甲』那里要了一個軍用級戰(zhàn)術(shù)目鏡。
下午兩點五十分,玄默的身影出現(xiàn)在約定地點的陰影下... 更多精彩內(nèi)容,盡在話本小說。" />
第二天,玄默再次撥通了通往『鋼甲』的電話,在『鋼甲』那里要了一個軍用級戰(zhàn)術(shù)目鏡。
下午兩點五十分,玄默的身影出現(xiàn)在約定地點的陰影下。
他依舊穿著那件標(biāo)志性的黑色無帽斗篷,寬大的領(lǐng)口向上拉起,巧妙地遮住了他的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在陰影中泛著微光的異色狼瞳和一對警覺豎立的狼耳。
他并沒有等太久。
那個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軍大衣、戴著完全遮住頭臉的黑色奇特頭套、戴著黑色軍官帽的男人,再次如同從陰影中滲出般,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約定地點旁。
他手中提著一個銀灰色的小型金屬箱。
兩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無聲地對峙(或者說,確認(rèn))了數(shù)秒。風(fēng)卷起沙塵,在兩人之間打著旋兒。
頭套男似乎“看”了玄默一眼,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玄默有些意外的舉動——他并沒有像上次那樣將箱子放在地上或藏起來,而是直接朝著玄默走了過來!
頭套男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徑直走到玄默面前,停下。他身高足有1米85,比玄默高出不少,此刻微微低頭,那頭套上兩個純黑的圓形目鏡,仿佛有實質(zhì)的目光透出,上下打量著玄默。
玄默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審視的視線掃過自己——從遮住下半張臉的斗篷立領(lǐng),到異色的狼瞳,再到微微抖動的狼耳,最后是全身這套便于隱藏又帶著幾分神秘感的黑色無帽斗篷裝扮。
玄默沒有退縮,異色的瞳孔也毫不避諱地迎了上去,冷靜地回敬著對方的“審視”。他同樣在觀察:對方軍大衣的質(zhì)地、頭套的奇異材質(zhì)、手套的款式,以及那隱藏在怪異裝扮下、卻透著一股精悍與從容的身形姿態(tài)。
空曠的廢棄信號塔下,風(fēng)沙掠過,兩人就這樣靜靜對峙了數(shù)秒,像兩尊在荒原上偶然相遇、互相評估的雕像。
突然,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個聲音打破了沉默。語氣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仿佛發(fā)現(xiàn)了同類般的玩味。
頭套下傳來那個略帶沙啞、聽不出年齡的嗓音,帶著點懶洋洋的調(diào)侃“哥們……打扮不錯啊,很有品味嘛~”
而幾乎在同一瞬間,玄默也仰著頭,異色狼瞳瞇了瞇,用他特有的、略帶清冷的少年音,回敬了一句內(nèi)容幾乎一模一樣的話“……你也是。哥們,品味不賴?!?/p>
兩句對彼此裝扮的“贊賞”在空中碰撞,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和……滑稽。
兩人似乎都愣了一下,隨即,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在無聲中達成。
玄默率先開口“哥們,我建議你把軍大衣的拉鏈拉開,這樣更帥!”
聽到玄默那冷不丁的、關(guān)于拉開拉鏈的建議,頭套男那兩個純黑的圓形目鏡似乎“盯”了玄默一會兒。
僵持幾秒后,他居然真的點了點頭,用那沙啞的嗓音表示認(rèn)可“有道理?!?/p>
說著,他抬手,“刺啦”一聲,利落地將軍大衣的拉鏈從領(lǐng)口直接拉到底。
大衣向兩側(cè)敞開,露出了里面筆挺的、沒有任何標(biāo)識的純黑色軍裝常服,熨燙得一絲不茍,紐扣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身內(nèi)搭,與他詭異頭套和隨性大衣形成的反差感極強,確實平添了幾分禁欲又利落的帥氣。
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和話語卻讓這分“帥氣”瞬間變了味——只見他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揚起,用一種混合著委屈和不忿的語氣,對著玄默抱怨道“你看!這樣明明很帥!很正經(jīng)!”
“『鋼甲』上將那個老古板,總說我不正經(jīng)!我哪里不正經(jīng)了?!”
他的語氣里帶著點孩子氣的憤憤不平,抱胸的姿勢更顯得理直氣壯,仿佛在向玄默這個“審美同道”尋求聲援,共同譴責(zé)某個不懂欣賞的上將。
頭套男抱怨完鋼甲“不懂欣賞”后,他那兩個純黑的目鏡,又“盯”著玄默看了一會兒,視線重點落在了玄默那頭在斗篷陰影下依然顯眼的純黑色毛發(fā)和豎立的狼耳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動作頓住,然后像是變戲法一樣,從軍大衣內(nèi)側(cè)掏出了一頂嶄新的黑色牛仔帽。
他拿著帽子,對著玄默的腦袋比劃了一下,又看了看那對礙事的狼耳。
接著,更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只見他右手手腕一抖,一柄閃著寒光的袖劍,如同毒蛇吐信般,悄無聲息地從他右手袖口下的手背處彈了出來!
他沒說話,只是用左手拿著帽子,右手短劍快如閃電地對著帽檐兩側(cè)“唰唰”兩下!
兩個精準(zhǔn)的、邊緣光滑的小洞瞬間出現(xiàn)在帽檐相應(yīng)位置。
然后,他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直接將這頂剛改造好的牛仔帽,扣在了玄默的頭上!
寬大的帽檐恰到好處地遮住了玄默部分視線,也平添了幾分神秘感,而那兩個特意開出的洞,則完美地讓玄默的一對狼耳從中穿出,自然地豎立在帽頂,絲毫不顯局促。
頭套男退后一步,抱著胳膊,用那沙啞的嗓音品評道,語氣里帶著點滿意的味道“嗯,這樣更適合你。”
玄默被頭套男這突如其來、又精準(zhǔn)無比的“造型改造”給整懵了,足足愣了好幾秒。
他拿出手機,切換到前置攝像頭,屏幕亮起,映出了他此刻的模樣。
玄默盯著屏幕里的自己,狼瞳微微睜大,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他抬起頭,看向頭套男,聲音里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近乎“愉快”的波動“確實……很帥。”
正準(zhǔn)備瀟灑離去的頭套男腳步一頓,那兩個純黑目鏡立刻轉(zhuǎn)了過來,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他“眼前一亮”的情緒。
“對吧!” 他立刻轉(zhuǎn)身,幾步又躥了回來,語氣帶著找到知音般的興奮,抱著的胳膊也放了下來,“我就說!這搭配,這細節(jié),絕了!氣質(zhì)立馬不一樣了!”
玄默難得地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甚至抬手正了正帽檐,讓狼耳在洞里更舒服點“嗯。比兜帽利落。”
“那是!兜帽遮遮掩掩的,不夠敞亮!” 頭套男來了勁,開始指手畫腳,“我跟你說,你這身底子好,就是以前穿得太悶!以后帽子就這么戴,再配個……”
玄默居然也沒嫌他煩,一邊聽著,一邊偶爾還插一句自己的看法“袖劍的隱藏方式不錯,但出鞘角度可以再偏15度,更隱蔽?!?/p>
“喲?行家?。 ?頭套男目鏡一亮,“你也玩這個?我跟你說,我這兒還有好幾種機關(guān)……”
兩個小時的時光在關(guān)于“帥氣”與“實用主義美學(xué)”的熱烈討論中飛逝。
當(dāng)日頭開始西斜,在斷刃峽谷的荒蕪背景下投下長長的影子時,玄默和頭套男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話頭。
兩人對視一眼,竟都從對方那被遮擋的臉上,讀出了一絲相見恨晚的神情。那是一種找到了在冷僻領(lǐng)域擁有驚人共鳴的同類的稀有感覺。
“嘖,聊得真痛快!”頭套男意猶未盡地咂咂嘴,語氣里帶著爽朗,“差點忘了正事!”
他邊說邊從軍大衣內(nèi)側(cè)熟練地掏出一個造型硬朗、充滿軍工感的通訊器,動作利落地操作了幾下,然后遞到玄默面前,屏幕上顯示著敲敲的聯(lián)系人添加界面。
“喏,加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有啥‘好玩意兒’或者需要‘幫忙’,隨時找我!”他語氣自然,仿佛他們已是多年老友,而非剛第二次見面的“違禁品交接方”。
接著,他非常坦然地開始了自我介紹 “我的代號是 『代達羅斯』 。真名是卡爾特·尹卡特 ?!?/p>
他頓了頓,抬手用指節(jié)敲了敲自己那黑色的頭套,發(fā)出沉悶的“叩叩”聲,語氣帶著點自嘲又驕傲的意味“如你所見,我是個‘機械改造人’ 里面一半以上都不是原裝貨了。順便一提,”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輕松,甚至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顯擺“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才20歲!比你大不了幾歲嘛!”
玄默操作著手機,掃描了『代達羅斯』通訊器上顯示的加密二維碼。
隨著“滴”的一聲輕響,添加成功的提示彈出。他的聯(lián)系人列表里,悄然多了一個新的條目。
玄默下意識地點開詳情,想做個備注。
然而,當(dāng)他看清對方的頭像和網(wǎng)名時,異色的狼瞳猛地一怔,連帽檐下的耳朵都幾不可察地抖了抖,流露出明顯的錯愕。
敲敲網(wǎng)名赫然是:【巧匠達德】
一個非常樸實、甚至有點老氣橫秋,充滿了手工藝人氣息的名字。
而頭像更絕:是一張光線柔和的工作臺特寫,臺面上擺放著各種銼刀、游標(biāo)卡尺、未完成的精密齒輪構(gòu)件,背景是滿滿的工具墻。
整個畫面充滿了嚴(yán)謹(jǐn)、專注、一絲不茍的“工匠”氛圍。
這……
玄默抬頭,看向那個剛剛還在跟他熱火朝天地討論“怎么穿更帥”、“武器隱藏如何兼具美感與殺傷力”、甚至現(xiàn)場表演袖劍改牛仔帽、自稱才20歲的騷包機械改造人卡爾特,他軍大衣里可能還藏著更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頭套下說不定是個眉飛色舞的年輕面孔。
(巧匠達德?)
(這頭像和名字……跟他本人有半點關(guān)系嗎?)
巨大的反差感讓玄默一時間有些無言。
這感覺就像是看到一個重金屬搖滾樂手,他的社交賬號名字叫“寧靜致遠”,頭像是山水荷花圖一樣違和。
他手指懸在備注欄上,猶豫了一下。最終,他沒有按照看到的網(wǎng)名備注,而是刪掉了“巧匠達德”,重新輸入了:【卡爾特 / 代達羅斯】。
并且,在內(nèi)心默默給這個新聯(lián)系人打上了一個標(biāo)簽:審美在線,但網(wǎng)名和頭像極度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