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將軍素來以寬仁治軍,每天都會為他們準備熱騰騰的食物,他麾下將士敬他如兄如父。他那雙常年握劍的手,總是溫暖而有力。每當他輕拍士兵的肩膀,總能傳遞出令人安心的力量。然而,某日,天帝降下鎏金法旨,派遣執(zhí)法官冷凝入駐軍營,嚴令若有違逆天規(guī)者,定當嚴懲不貸。
這道旨意來得蹊蹺——軍營向來紀律嚴明,此番卻突然空降執(zhí)法官。玄霄注意到法旨邊緣泛著暗紅,似是被血漬浸染,心底泛起不祥預感。
將軍接過法旨時,指尖微微發(fā)顫。他神色凝重,對著憤憤不平的將士們沉聲道:“天命難違……服從命令吧?!彼纳ひ舻统炼硢?,仿佛壓抑著千言萬語,繼而又補充道:“往后行事,務必謹慎小心,切莫觸犯天規(guī)?!痹捯魟偮洌恼Z氣陡然軟化,帶著幾分懇切:“這并非軍令,而是我作為同袍的請求。若真有那一日,我定會拼盡全力護你們周全?!毕﹃柕挠鄷煘⒃谒麍砸愕膫?cè)臉上,映出一圈淡淡的金邊。
執(zhí)法官冷凝初至軍營時,玄霄曾試圖商議:“若有士兵犯錯,能否先交由我教導?”
冷凝冷冷抬眸,銀白色的睫毛在陽光下近乎透明。她壓低聲音說道:“天規(guī)規(guī)定,懲罰才讓他們銘記。”
玄霄不假思索,目光如炬,直視著冷凝的眼睛,堅定地說:“那我代他們受罰。只要能讓將士們免受皮肉之苦,我甘愿承擔任何責罰?!?/p>
冷凝聞言,指尖微微發(fā)顫,眼中難得浮現(xiàn)一絲柔和。她遲疑片刻,輕聲道:“……天規(guī)確有此例?!比欢?,就在此時,她腰間懸掛的銅鏡突然閃過一絲寒光,那是天帝用以監(jiān)視執(zhí)法的法器。冷凝像是被驚醒一般,立刻又恢復了冷峻的神色,仿佛剛才的溫柔只是曇花一現(xiàn)。
誰也未曾料到,新規(guī)矩施行首日便出了事端。一名年輕士兵明沉因為太累起晚了,僅僅遲到一分鐘,按天規(guī)竟要受三十戒尺之刑。冷凝坐在臨時搭建的執(zhí)法臺前,無意識地摩挲著戒尺上雕刻的蟠龍紋路。望著階下跪著啜泣的士兵,她喉結(jié)滾動,本欲赦免的話語,在瞥見腰間泛著幽幽冷光的銅鏡時,盡數(shù)咽回——那是天帝用以監(jiān)視執(zhí)法的法器,鏡面不時閃過詭異的紅光。
“天規(guī)有令……”冷凝強作冷硬,聲音卻沙啞得不成樣子。她重重將戒尺拍在檀木案上,木屑簌簌掉落,“遲到一分,當罰三十戒尺!”
這聲巨響驚得士兵們渾身顫抖,而冷凝內(nèi)心卻在瘋狂吶喊:不過是一分鐘,只要他知錯能改便罷了。
“你還有何話可說?”冷凝刻意提高聲調(diào),再次將戒尺拍得震天響,目光緊盯著明沉,眼底藏著不易察覺的期盼。她多么希望他們能找個理由,哪怕是牽強,哪怕是編造,好讓她有理由網(wǎng)開一面。
恰在此時,營帳簾幕被掀起,玄霄匆匆趕到。額上還帶著操練后的細汗,顯然是聞訊立即趕來。
明沉委屈哭訴:“將軍,我就遲了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