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雙拳緊握,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他胸中的怒火與殺意,如火山般翻涌,卻又被他強(qiáng)行壓制了下去。
楚楓與陸枕月早已遠(yuǎn)去,不知所蹤,此時(shí)再如何憤怒也于事無補(bǔ)。
死亡森林如此之大,想要找到兩個(gè)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青冥藥都?!鼻秆壑虚W過一抹寒光,他猜到了二人最可能的去向。
那里是周邊地域最大的丹藥交易之地,也是療傷圣地。
他不再猶豫,將幸存的弟子遣散回閣,自己則化作一道流光,獨(dú)自朝著青冥藥都的方向追去。
一場不死不休的追殺,已然拉開了序幕。
與此同時(shí),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大炎王朝皇都,氣氛莊嚴(yán)肅穆。
國主朱紂身著龍袍,高坐于金鑾殿之上,不怒自威。
他手中把玩著一枚玉扳指,目光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
“肖勇?!彼_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殿下,一名身穿玄甲,身形魁梧的將領(lǐng)單膝跪地。
“臣在?!贝巳苏墙娊y(tǒng)領(lǐng),肖勇。
“朕要你去一趟青冥藥都,為朕尋來不死藥?!敝旒q的聲音透著一絲渴望。
“另外,若在藥都遇到一個(gè)叫楚楓的年輕人,找機(jī)會,除掉他?!?/p>
肖勇聞言,身體微微一震,但沒有絲毫猶豫。
“臣,遵旨?!彼谅晳?yīng)道,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隨后,肖勇退下,悄然換上一身便服,帶著幾名心腹,也踏上了前往青冥藥都的旅途。
另一邊,青嵐宗,蘇傾雪的閨房之內(nèi),清香裊裊。
她坐在窗前,想起那本《九瀾女帝傳》。
自從上次在楚楓那里翻閱之后,她便對這位傳奇女帝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書頁上,一則關(guān)于女帝遺物的記載,吸引了她的全部心神。
那件遺物,似乎就遺落在了青冥藥都。
一種莫名的牽引力,讓她心生向往,難以自持。
最終,蘇傾雪下定決心,留下書信一封,也悄然離開了宗門。
各方勢力,懷揣著不同的目的,如同百川歸海,齊齊涌向了那座神秘的藥都。
青冥藥都,一座雄踞于平原之上的巨城。
城墻高聳,氣勢恢宏,據(jù)說城中常住人口便有數(shù)百萬之多。
然而,當(dāng)楚楓與陸枕月踏入城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眉頭緊鎖。
說好的繁華昌盛,百姓安居樂業(yè),都去了哪里。
街道上,行人神色匆匆,臉上帶著揮之不去的愁苦與麻木。
不遠(yuǎn)處,幾名百姓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正蜷縮在墻角,眼神空洞。
越往城中心走,景象越是觸目驚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與絕望的氣息。
“師弟,這里的情況,似乎和傳聞中不太一樣?!标懻碓螺p聲說道。
楚楓面色凝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攔住一位挑著水桶路過的老者。
“老人家,請問這城里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楚楓客氣地問道。
老者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渾濁的眼中滿是恐懼。
他將楚楓拉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道。
“年輕人,你們是外地來的吧?!?/p>
“三年前,城主閻天大人與一個(gè)自稱‘劍魔’的惡人在此大戰(zhàn)。”
“那一戰(zhàn)打了數(shù)月,最終還是閻天大人敗了?!?/p>
“如今,城主一家都被那劍魔囚禁,整個(gè)青冥藥都,都成了他的地盤。”
“他強(qiáng)征暴斂,修建什么魔宮,還要煉制魔丹,搞得我們民不聊生啊?!?/p>
老者說著,眼角流下了兩行渾濁的淚水。
聽到這些,楚楓的眼中瞬間燃起了怒火,一股殺氣不受控制地散發(fā)出來。
“豈有此理,這劍魔竟敢如此殘害百姓?!?/p>
老者被楚楓的氣勢嚇了一跳,連忙擺手。
“噓,小聲點(diǎn),年輕人,莫要沖動?!?/p>
“那劍魔實(shí)力通天,手下爪牙眾多,要是被他們聽到,你就沒命了?!?/p>
楚楓深吸一口氣,將殺意收斂,對著老者拱手道謝。
“多謝老人家告知,我們知道了?!?/p>
告別了老者,楚楓與陸枕月繼續(xù)前行,心情卻愈發(fā)沉重。
“師弟,這青冥藥都恐怕是龍?zhí)痘⒀?,我們?nèi)f事都要小心?!标懻碓?lián)鷳n道。
天色漸晚,二人決定先找個(gè)地方落腳。
他們走進(jìn)一家看起來還算干凈的客棧。
“小二,兩間上房。”楚楓對著柜臺喊道。
店小二一臉歉意地走了過來。
“二位客官,真對不住,店里客房都滿了,只剩下最后一間了。”
楚楓聞言,皺了皺眉,轉(zhuǎn)身便想離開。
“我們?nèi)e家看看?!?/p>
“客官留步。”小二連忙攔住他,“您不用白費(fèi)力氣了,城里但凡能住人的客棧,早就人滿為患了?!?/p>
陸枕月聽聞此言,拉了拉楚楓的衣袖。
“師弟,算了吧,現(xiàn)在城里情況特殊,能有地方住就不錯(cuò)了?!?/p>
楚楓有些猶豫:“可是,只有一間房,這方便嗎,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陸枕月打斷了。
“一間就一間,沒什么不方便的,帶路吧。”她對小二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小二立刻眉開眼笑,引著二人上了二樓。
“客官,就是這間了?!彼崎_房門,“小的提醒一句,晚上千萬別出客棧,否則出了什么事,我們可概不負(fù)責(zé)?!?/p>
說完,小二便轉(zhuǎn)身匆匆離去,仿佛身后有鬼在追。
楚楓關(guān)上房門,打量了一下房間,陳設(shè)簡單,還算干凈。
他隨手將佩劍放在桌上,便想往床榻上躺去,舒緩一下連日來的疲憊。
誰知,他剛一沾床邊,就被一股巧勁推了下來。
“我睡床上,你自己在地上想辦法?!标懻碓虑文樜⒓t,但語氣卻很堅(jiān)定。
楚楓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只得走到墻角,盤膝而坐,打算以修煉度過這一夜。
夜色如墨,萬籟俱寂。
當(dāng)月上中天之時(sh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xiàn)在客棧的窗外。
黑影手中拿著一根細(xì)長的竹筒,輕輕戳破了窗戶紙。
一股無色無味的黑色煙氣,順著竹筒緩緩飄入房內(nèi)。
床榻之上,原本呼吸平穩(wěn)的陸枕月,很快便陷入了深度昏迷。
“得手了。”窗外傳來一聲極低的呢喃。
窗戶被悄無聲息地推開,一個(gè)黑衣人翻身而入,動作輕盈如貓。
他徑直走向床邊,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芒,伸手便要探向陸枕月。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陸枕月臉頰的瞬間,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房中炸響。
“敢動我?guī)熃?,你是在找死?!?/p>
黑衣人心中大駭,猛地回頭,只見那本該在角落打坐的青年,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
楚楓雙目如電,殺機(jī)凜然。
他修煉的功法特殊,早已百毒不侵,那點(diǎn)迷煙對他根本無效。
黑衣人滿臉的不可思議,這迷煙為何會失效。
但他來不及多想,因?yàn)槌鞯墓粢呀?jīng)到了。
一記蘊(yùn)含著磅礴力量的拳頭,直取他的面門。
黑衣人腳下一點(diǎn),身形瞬間后撤,險(xiǎn)之又險(xiǎn)地躲開了這一擊。
“真元境?!背餍闹幸惑@。
能如此輕易躲開自己的一擊,此人的修為,絕對在自己之上。
那黑衣人見一擊不中,也不戀戰(zhàn),手腕一翻,一柄短刃劃向楚楓的咽喉。
二人瞬間在不大的房間內(nèi)交起手來,拳來腳往,勁氣四溢。
黑衣人越打越是心驚,他明明是真元境的強(qiáng)者,竟被一個(gè)凝神境的小子逼得束手束腳,甚至隱隱有種被壓制的感覺。
這小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他知道,今夜的刺殺已經(jīng)失敗,再斗下去對自己不利。
黑衣人虛晃一招,逼退楚楓,而后猛地撞破窗戶,遁入了夜色之中。
楚楓沒有去追,他擔(dān)心這是敵人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師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他走到床邊,確認(rèn)陸枕月只是被迷暈,并無大礙后,才松了一口氣。
而在城中另一處隱秘的府邸內(nèi),那名黑衣人狼狽地現(xiàn)出身形。
他扯下臉上的黑布,露出一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可惡,就差一點(diǎn),就差一點(diǎn)就能得手了。”
此人,赫然便是潘家的潘承宗。
“小子,不管你是誰,來到這青冥藥都,就休想離開,至于那位女子,我必要得到!”他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