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的晨光透過紗簾,在酒店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張真源先醒了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馬嘉祺以一種特定的姿勢環(huán)抱著——對方的左臂枕在他頸下,右手搭在他腰間,拇指正好抵住他后腰的那塊小胎記。
這個姿勢太過熟悉,讓張真源瞬間回到了七年前他們同居的小公寓里。那時馬嘉祺總愛這樣抱著他睡,說這樣能同時保護他的頭和腰——"鋼琴家的手要守護畫家的全部珍寶"。
馬嘉祺似乎也在這時醒了過來,手臂微微僵硬。張真源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頻率變了。
"抱歉,"馬嘉祺的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我...不是故意的。"
張真源沒有轉(zhuǎn)身,只是輕輕按住腰間的那只手:"你的手記得。"
馬嘉祺沉默了一會兒,拇指無意識地在那個胎記上摩挲了一下:"它記得的比我多。"
他們就這樣躺了一會兒,誰都沒有動。窗外傳來早班電車的叮當聲和鴿子的咕咕聲,維也納正慢慢蘇醒。
"喉嚨痛?"張真源突然問。
馬嘉祺愣了一下:"你怎么...?"
張真源已經(jīng)起身,從床頭柜拿起酒店提供的茶包和電熱水壺。三分鐘后,他將一杯熱氣騰騰的蜂蜜檸檬茶遞給馬嘉祺:"你每次演出后的第二天早晨都會喉嚨痛。大學(xué)時我就發(fā)現(xiàn)了。"
馬嘉祺接過茶杯,眼神復(fù)雜:"三年了,你還記得。"
"身體記得。"張真源微笑,重復(fù)著馬嘉祺剛才的話。
馬嘉祺抿了一口茶,突然抓住張真源的右手,拇指按在手腕內(nèi)側(cè)的一個穴位上輕輕揉動:"這里還疼嗎?畫太久的時候。"
張真源微微睜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我這幾個月手腕會疼?"
"猜的。"馬嘉祺低頭專注地按摩著,"你的新畫系列細節(jié)太精細了,肯定需要長時間握筆。"他停頓了一下,"而且你剛才拿茶杯時,右手比左手抖得厲害。"
張真源任由他按摩,那種熟悉的觸感讓他眼眶發(fā)熱。三年了,有人記得你身體的每一個習(xí)慣和傷痛,這種認知既甜蜜又令人心碎。
"我去洗漱。"馬嘉祺突然放下他的手,起身走向浴室,像是害怕這種親密會越過某個無形的界限。
張真源聽著水聲響起,目光落在床頭柜上馬嘉祺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一張照片。他忍不住湊近看了看,呼吸一滯。那是他在巴塞羅那展覽上的《潮汐的承諾》,不知何時被馬嘉祺拍下來設(shè)為了鎖屏壁紙。
更讓他心跳加速的是,照片角落被放大了一個細節(jié)——在那些貝殼組成的心形旁邊,他習(xí)慣性簽名的右下角,隱藏著一個微小的音樂符號,正是當年他為馬嘉祺設(shè)計的小標志。
水聲停了。張真源趕緊躺回原位,假裝還在整理床鋪。馬嘉祺走出浴室,發(fā)梢還滴著水,看到張真源盯著他的手機,耳根微微泛紅。
"那幅畫..."他清了清嗓子,"我很喜歡。"
"我看出來了。"張真源指向手機,"那個符號..."
"我注意到了。"馬嘉祺拿起手機,輕觸屏幕,音樂播放器立刻響起一段鋼琴曲,"這是我在巴塞羅那聽到你畫作后的即興創(chuàng)作。"
張真源屏住呼吸。那段旋律中分明融入了海浪的節(jié)奏,還有...青島那個黎明他們聽到的海鷗鳴叫。
"你記得。"這次輪到馬嘉祺說。
張真源點頭:"身體記得。靈魂也是。"
他們相視而笑,三年的時光在這一刻仿佛從未存在。馬嘉祺伸手輕撫張真源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一件珍貴的藝術(shù)品:"真源,我好像...重新愛上你了。"
張真源將臉貼向他的掌心:"或者你從未停止過。"
窗外,維也納的陽光完全升起,為這對重逢的愛人鍍上金色的光暈。在晨光中,某些東西悄然愈合,某些東西重新開始,而更多的故事,正等待著被書寫。
[彩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