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帶勒得胸口一緊。就在丁程鑫大腦空白的瞬間，張真源已經迅速從零食袋里精準抽出幾袋零食，不由分說地塞進他懷里，然后利落地轉回頭，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動作行云流水，像是排練過無數(shù)次。

丁程鑫徹底愣住了，低頭看著懷里突然多出來的"寶藏"：焦糖味的薯片、橘子軟糖、甚至還有一小盒他最喜歡的牌子的巧克力餅干......全都是他平時喜歡吃的款式，甚至連他平時總念叨的那個牌子的牛肉粒都有。

他什么時候準備的？

他為什么在這里？

無數(shù)疑問在腦海里炸開，但零食的誘惑壓倒了一切。

丁程鑫抿了抿嘴，最終撕開了那包橘子軟糖。甜味在舌尖化開的瞬間，他瞇起眼睛，像只被順毛的貓咪，暫時忘記了所有煩惱。

張真源坐在前排，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拆包裝聲，還有丁程鑫滿足的輕哼，心里悄悄嘆了口氣。

丁兒，身邊明明有媽媽陪著，怎么還能餓成這樣？

剛才那眼巴巴瞅著零食的樣子，活像只沒吃飽的小狐貍，瞧著就讓人沒法不惦記。

手往旁邊的背包里一摸，從另一個側袋里掏出一瓶冰鎮(zhèn)的橙汁，瓶身還帶著點涼意。

張真源胳膊往后一伸，沒回頭，就那么憑著感覺把果汁遞了過去，手腕輕輕懸在半空。

丁程鑫正嚼著薯片，眼角余光瞥見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了過來，手里還握著瓶橙黃色的果汁，瓶身上的水珠順著指縫往下滑。

他趕緊騰出一只手接過來，冰涼的觸感讓他精神一振，忙不迭地小聲道謝，

丁程鑫謝謝啊！

張真源嗯。

張真源只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聲音聽著淡淡的，帶著點刻意維持的高冷。

像一個恰好有多余飲料的、冷漠又友善的陌生人。

可他自己知道，耳朵尖早就悄悄熱了。

誰能想到這么巧，自己不過是出國給一位病人看病，買了最晚的航班，居然能在這萬米高空的機艙里撞見丁程鑫。

張真源假裝望著前方的椅背，眼角的余光卻忍不住往斜后方飄。

就見丁程鑫正低著頭，小口咬著餅干，嘴角沾了點餅干屑也沒察覺，兩條腿在座位底下不老實的晃來晃去，像只得到了心愛玩具的小貓，渾身都透著股藏不住的雀躍。

張真源看著那晃悠的腿，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又很快壓下去，重新擺出那副冷淡的樣子，心里卻在想：還好帶的零食夠多。

可在無人看見的角度，嘴角還是極輕微地向上彎了一下。

*

丁程鑫嘴里的薯片還沒咽干凈，心里那點好奇卻像冒泡似的往上涌。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張真源的胳膊。

沒回應。

那截手臂肌肉線條流暢，隔著襯衫布料也能感覺到其下的堅實，紋絲不動，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丁程鑫抿了抿嘴，又往前湊了湊，用指腹再戳了一下，力道比剛才重了點，仍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