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煙花放完,眾人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
保姆車的空調(diào)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林噙夏靠在車窗上,額頭抵著冰涼的玻璃。路燈的光斑一道道掠過她的睫毛。
“聘書我想給他裱起來,掛家里。”張遠突然說。他手指在膝蓋上隨意敲著,腕骨在黑暗里泛著冷白的光。
“嗯。”她應了一聲,目光沒從窗外移開,“我們買裝裱的自己來弄吧,更有意義一點?!?/p>
“可以可以,我看看買啥?!彼鍪謾C,屏幕亮起的瞬間照亮下巴上的胡茬,“買個紅色的,喜慶?!?/p>
輪胎軋過減速帶,車身輕輕顛簸,林噙夏的腦袋磕在窗框上,“咚”的一聲悶響。
“嗚……好痛!”林噙夏哭唧唧的撲倒張遠懷里。
“疼不疼?”張遠伸手過來,拇指按在她太陽穴上,“我?guī)湍愦蛩?!”說著另一只手故作兇狠的拍了拍窗戶。
“你過兩天是不是又要錄披哥去了?!绷粥呦墓傲斯?。
張遠揉了揉她的頭發(fā)輕輕點頭。
林噙夏嘟著嘴有些不太高興,起身捏了捏張遠的臉,“到時候來看你公演,好好準備?!?/p>
“那肯定的,本來就要好好表演,你要來看的話我肯定,是吧?”張遠五官已經(jīng)亂飛了。
林噙夏轉(zhuǎn)過頭,他衛(wèi)衣領口歪著,鎖骨處有一小塊紅印,“你這里咋了?”
張遠正在擰礦泉水瓶蓋的手頓?。骸笆裁矗俊?/p>
“這里都紅了。”
張遠隨便扣扣,“沒事兒,可能我不小心抓的。”
林噙夏無聊了放起了音樂,切到《嘉賓》的前奏,張遠跟著哼了一句,“這詞寫的真矯情。”
“現(xiàn)在開始矯情上了?善變的男人?!?/p>
“哪兒有,”他擰開瓶蓋灌了一口,水順著下巴滴在衛(wèi)衣上,“哎喲喂!”
林噙夏伸手按亮頂燈,從包里翻出紙巾給他擦擦。
林噙夏調(diào)低座椅躺下。張遠把外套團成枕頭塞到她頸后,布料帶著他的體溫。
車載屏幕顯示凌晨一點十七分,林噙夏閉上眼睛,聽見他清淺的哼歌聲,混著輪胎碾過路面的聲音。
某個瞬間,歌聲停了,溫熱的指尖撥開她額前碎發(fā)。
“睡著了?”氣音拂過耳廓。
她沒應,呼吸故意放平緩。
張遠的吻落在眼皮上,很輕,導航音量被調(diào)低,他繼續(xù)哼完剩下的半首歌,這次沒有說矯情。
等林噙夏醒來時已經(jīng)到家了,沒見到張遠的身影,起床洗漱完一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剛準備拖地,張遠就回來了。
“你去哪了?”林噙夏拿著拖把看著大包小包的某人。
張遠邪魅一笑。
“今天中午給你來一頓,給你看看我的手藝!”說著一甩頭發(fā),進了廚房。
林噙夏無奈一笑,繼續(xù)拖地。
油煙機轟隆隆地響著,張遠系著林噙夏的粉色碎花圍裙,舉著菜刀對砧板上的肉塊比劃半天,最后切成粗細不一的長條。
“要不要幫忙?”林噙夏拎著拖把經(jīng)過,看著他略顯僵硬的把油熱上,有些擔憂……
自己待會的胃。
“不用!”張遠手一抖,一把香料撒進鍋里的油中,“專業(yè)廚師都這樣,隨性?!?/p>
油鍋突然噼啪炸響,他舉著鍋蓋當盾牌后退兩步,后腰撞上冰箱門。
“火關小點。”林噙夏頭也不抬地擦餐桌,抹布推著醬油瓶貼緊墻壁。
張遠持續(xù)放入肉絲、青椒、紅椒,最后用鏟子扒拉鍋里的肉絲,它們倔強地粘在鍋底,邊緣逐漸碳化。
他偷瞄一眼料理臺上的手機,時間好像差不多了。
“嘗嘗?”他夾起一塊焦褐色的肉,吹了三下才遞過去。
林噙夏張嘴接住,咀嚼速度逐漸放緩,最后靜止,她轉(zhuǎn)身吐到了垃圾桶里,又從飲水機接了滿滿一杯水,喉結動了四次才咽干凈。
“咸了?”張遠自己咬了一口,表情瞬間扭曲。
林噙夏吐著舌頭,開口,“苦的?!?/p>
“沒關系!還有菜!番茄炒蛋簡單!”張遠把裝著“雙椒肉絲”的盤子隨便往臺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