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門被輕輕打開,門后的兩道身影迅速進入其中,關(guān)門鎖門一氣呵成。
雖然這樣很有探險的感覺,玩起來也很有樂趣,但陳伊年還是想不明白,他倆明明能光明正大進門,為什么非得像個小偷偷偷摸摸的呢?
“不是,這里邊又沒外人,我們用得著這么偷偷摸摸的嗎?”,陳伊年扁了扁嘴,無語地看著百里玄策小心翼翼做賊心虛似地四處打量。
其實這里面也沒什么好看的。
就是一間被裝扮得很精致也很喜慶的普通婚房,房間正中央的大床上,漂亮的新娘子昏睡在夢里,安靜得像童話故事里的睡美人。
——所以,是不是應該找個白馬王子來吻醒公主呢?
陳伊年蹲在床邊,手撐著下巴,饒有趣味地想著。
窗邊的簾子被拉上,周遭沒有陽光,倒是用罕見的白熾燈光照明。
她還以為這里的人都是老古董呢,現(xiàn)代科技一路上就沒怎么見過。
百里玄策皺著眉走到陳伊年旁邊,“向陽這是怎么了?我們弄出這么大動靜也不見醒……”
陳伊年仰起脖子看著一本正經(jīng)的小狼,心里想打趣人的想法又一次雨后春筍般冒頭:
“嗯……她中毒昏迷了,中的是一種叫童話的毒。要想解毒,就得像童話故事書講的那樣,找個白馬王子輕吻。”
由于之前這孩子的手段太過匪夷所思又過于好用,百里玄策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自己被打趣了,撓撓頭,有點不知所措。
身后似火般明艷的蓬松尾巴晃呀晃,“不是,那,那我把她扛回去之后找人來救還來得及嗎?”
真摯且焦急的目光求助地打在陳伊年身上,她愣了愣,眼神一瞬晦暗,這也太好騙了吧?
隨便說的,這傻二哈還真信?。?/p>
比我還好騙。
蹲得累了,陳伊年站起身,食指和中指并攏摸上了向陽的脈搏,低頭神色復雜。
……就這情況,要不然,還是去找個白馬王子來吻算了。
迎上百里玄策擔憂的目光,雖然不是對她的,但還是讓她明顯愣了一下,薄唇不自在地輕抿。
“別看了,還有救?!?/p>
百里玄策激動地一跺腳,堅定極了:“真的?那我們現(xiàn)在就把人救出去!”
接著,是片刻的目光相接后,空氣凝固時間。
陳伊年深吸了口氣,身后的蝎尾辮隨著她這幾天的行動和不管不管,已經(jīng)有些散亂了,那半根呆毛有氣無力地聳拉著:
“……你不會就打算這么把人背出去吧?”
百里玄策白了她一眼,擺手, “不然,你有什么更好的辦法嗎?”
“再說,我也不是大搖大擺地走出去,我可是有策略的!”
“噢,策略,用我的隱形粉和蹤跡隱藏粉?”
像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他驚地汗毛聳立,“不行?”
陳伊年從容地走到窗邊,透過簾子的縫隙打量樓下的情形,頗有耐心地回話,“不是不行,只是我給你的那批粉末是有時效的,這會估計已經(jīng)失效了?!?/p>
“我勸你最好還是想點別的辦法,比如……”
“比如什么?”
百里玄策撓頭,對戰(zhàn)什么的他擅長,排兵布陣他卻不怎么會。
今天如果沒有陳伊年一起,他要么冒險直接把人救走,要么就暗地傳信請求支援。
可是,按照那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急切來看,他大概率是直接把人救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次行動在陳伊年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鴿子幫助下,他寫了張紙條報信,按時間算算,隊長他們應該也收到了。
都怪他看守不力,也不知道,這次長城的損失有多大。
清亮溫軟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回神,她招手讓他過來附耳傾聽,“比如說這樣這樣……”
聽完后,百里玄策有些質(zhì)疑,眉頭今天皺的次數(shù)比他之前一年加起來的還多,但心多少還是動搖了,“再怎么說,我是個軍人,得保護大唐子民的安全……”
這個計劃聽起來能成,可是,他打量了眼對面看起來表面乖巧笑嘻嘻的女孩,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透過那一張微笑的面具后,他其實看不懂她的情緒。
給他的感覺特別像一張什么都沒有的白紙,可偏偏執(zhí)筆的人無論在上面怎么畫,都留不下什么痕跡。
“安啦~,你能和我一起出現(xiàn)在這里,這就說明……你也護不住我啊?!保值?,雖然這話有些扎心,但該講的還是要講。
而且,她還有個設想想要去實踐一下呢。
這種時候,一個人行動再好不過了。
心里被扎了幾箭,百里玄策尷尬一扭頭,陳伊年沒聽清他在嘟囔什么。
只是嫌棄地指指大紅床上的人質(zhì)三號,“你們趕緊走啦,不要影響我接下來的發(fā)揮?!?/p>
把人背起,預備離開前,百里玄策回眸看了眼翹著二郎腿坐在床上往自己臉上正抹著什么的陳伊年,腳步一頓,眼睛亮得她害怕,“我把向陽安置好后來找你!”
也不知道什么感覺,陳伊年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低低地哦了聲,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從包里往外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