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也來此賞魚嗎?”胤禛語氣淡淡,目光卻未在她身上多停留。
“臣妾是來看皇上的!”年世蘭倒也坦白,她的聲音嬌媚入骨,帶著一絲刻意的親昵。
“皇上既然都到這兒了,不如待會(huì)兒就到翊坤宮用午膳吧?臣妾有好些日子沒見著皇上,心里怪想念的。”說著,她上前一步,似想去挽胤禛的胳膊。
胤禛卻是刻意避開了她的碰觸,語氣平淡地回道:“不必了,朕要與瑜嬪回承乾宮,華妃你自便吧。”
年世蘭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瞬,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胤禛,“皇上……”
胤禛卻已不再看她,轉(zhuǎn)而對(duì)晚晴柔聲道:“晴兒,咱們走吧!”
“是,皇上?!蓖砬绻ы樀貞?yīng)了一聲,任由胤禛再次牽起她的手。
看著胤禛與晚晴相攜離去的背影,年世蘭僵在原地,臉上的笑容一點(diǎn)點(diǎn)消失,隨即化為冰冷的鐵青。
她眼睜睜看著胤禛牽著晚晴的手,頭也不回地離去,那背影在她眼中,竟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羞辱!
她親自出門邀請(qǐng),皇上卻過門而不入!這讓她的面子往哪擱?
年世蘭緊緊攥著手中的帕子,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掌心。
直到那兩抹身影消失在花木深處,她才猛地一甩衣袖,厲聲道:“回宮!”
一回到翊坤宮,年世蘭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啪”的一聲,將桌上的琺瑯彩茶盞狠狠拂落在地!
茶水四濺,瓷片紛飛,嚇得殿內(nèi)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們紛紛跪倒在地,大氣也不敢出。
“博爾濟(jì)吉特晚晴!”年世蘭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姣好的面容因憤怒而扭曲。
“才進(jìn)宮幾天就爬到了嬪位,再過個(gè)十天半月,豈不是要封妃,與本宮平起平坐了?不行!本宮決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年世蘭越想越氣,氣得午膳也難以下咽,只淺嘗一口熱湯,便去小憩。
卻翻來覆去,思緒如潮,難以入眠,好不容易淺睡片刻,又到晚膳時(shí)分,只得起身用餐。
滿桌珍饈佳肴,她卻食之無味,再精致的菜肴也無法勾起興致。但因午膳未進(jìn),腹中空空,她只得隨意夾幾片魚肉入口,勉強(qiáng)果腹。
就在這時(shí),翊坤宮太監(jiān)總管周寧海神色惶急地入內(nèi)稟報(bào),“啟稟娘娘,皇上剛剛命人從千鯉池搬了些魚兒去?!?/p>
“搬魚兒?”年世蘭秀眉微皺,疑惑道:“搬去何處?”
周寧海頭垂得更低,身子抖得如同篩糠,好半晌才從牙縫里擠出三個(gè)字,“承……乾……宮!”
“承乾宮”三字如同一盆滾油潑在了年世蘭心頭的火苗上,她“啪”地將手中象牙箸擲在桌上,怒目圓睜。
“又是那個(gè)博爾濟(jì)吉特晚晴!奪了皇上還不夠,連魚也敢與本宮爭(zhēng)?”
千鯉池就在翊坤宮旁,在年世蘭看來,那池中錦鯉便是她的所有物。如今胤禛將池里的魚移去承乾宮,可不正是晚晴與她爭(zhēng)搶么?
本就積郁在心的怒火,眼下更是熊熊燃燒。先前還覺得可口的糖醋魚,此刻卻讓年世蘭心生厭惡。
她猛地拾起銀箸,將那盤中魚戳得稀爛,并咬牙吩咐道:“傳膳房,今后翊坤宮的膳桌上,不許再見半點(diǎn)魚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