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讓你不那么痛。"祖母低聲說。

兩個壯年婦女上前幫忙，一左一右按住花鳳的肩膀。花鳳能感覺到她們手上的力量，讓她無法動彈。

長老念誦著古老的咒語，祖母拿起那條鐵鏈，它比花鳳想象的要重得多。

"忍住，乖孫女。這是我們楊家女人的驕傲。"

冰冷的鐵鏈貼上花鳳的皮膚時，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鐵鏈很緊，緊到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還要再緊一些。"長老檢查后說道。

祖母又用力收緊了鐵鏈，直到花鳳感到一陣刺痛。鐵鏈兩端被特制的鎖具固定，這把鎖的鑰匙將由族長保管，直到花鳳出嫁那天才會交給她的丈夫。

"從今天起，你就是鐵鏈花了。"祖母的聲音里帶著復(fù)雜的情緒。

花鳳摸著脖子上冰涼的鐵鏈，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束縛。她不知道，這個儀式只是開始。往后的日子里，隨著她的成長，鐵鏈會不斷被更換，越來越緊，直到她的頸椎被永久改變。

第一晚，花鳳幾乎沒能入睡。鐵鏈勒得她脖子生疼，每次翻身都會碰到鐵鏈，發(fā)出聲響。更糟的是，她開始發(fā)燒，這是身體對異物的抗議。

祖母整夜守在她身邊，不斷用涼水敷她的額頭。

"孩子，忍過這一關(guān)，你會感謝我的。"祖母輕聲說，手上卻不停地擦拭著花鳳因痛苦而流下的淚水。

半夜里，花鳳疼得實在受不了，哭著求祖母取下鐵鏈。

"不行，花鳳。這是我們的傳統(tǒng)，是每個女孩子必須經(jīng)歷的。你娘當(dāng)年也是這么過來的，還有我，還有你婆婆，我們都是這么過來的。"

"為什么男孩子不用戴？"花鳳天真地問。

祖母嘆了口氣："因為女孩子是要嫁人的。梅林山的男人喜歡鐵鏈花，你將來才能嫁個好人家。"

漸漸地，花鳳適應(yīng)了脖子上的重量。開始的幾個月，她常常會因為不習(xí)慣而摔倒，每次摔倒，鐵鏈都會勒進她的皮膚，留下紅痕甚至傷口。但沒人允許她取下它，即使是洗澡的時候。

鐵鏈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一個不能分離的枷鎖。

村里的其他女孩也都戴著鐵鏈，她們會互相比較誰的鐵鏈更精致，誰的脖子因鐵鏈變得更"美麗"?；P不明白這有什么好比的，在她看來，這些鐵鏈只帶來了疼痛和不便。

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花鳳漸漸明白了鐵鏈的"價值"。村里那些已經(jīng)長大的女孩子，脖子都變得細(xì)長，頭部后仰時呈現(xiàn)出一種奇特的弧度。男人們稱贊這是"鳳凰頸"，是最高級的美。

七歲那年，花鳳的第一條鐵鏈被換成了更緊的一條。這次的疼痛比第一次更甚。鐵鏈不僅壓迫著她的皮肉，更開始改變她的骨骼。

每當(dāng)她想反抗，想取下那令人窒息的枷鎖時，祖母就會告訴她："忍一時之痛，得一世之美。你要知道，沒有鐵鏈的女人在我們部落是嫁不出去的。"

花鳳只能忍著，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