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令我心頭一跳。父親雖在上京為官,卻位卑言輕,應當不至于卷入這等朝堂之爭。但眼下丞相這般詢問,難道父親與那魏國舅有什么牽連?
顧轍微微皺眉:"父親,您這是何意?難道懷疑岳父與此事有關?"
"不得不防啊。"顧明遠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次彈劾來得突然,證據卻極為詳實,必是有內應。你岳父雖職位不高,卻掌管一方民政,若是被魏國舅收買..."
"父親!"顧轍打斷道,"您這是在懷疑我的岳父?也是在懷疑我的妻子!"
我心中一顫,沒想到顧轍會為我們家說話。顧明遠似乎也有些驚訝,隨即苦笑道:"轍兒,為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局勢危急,不得不處處小心啊。"
顧轍沉默片刻,忽然轉向我:"良儀,你知道此事嗎?"
我連忙搖頭:"夫君明鑒,此事我全然不知。家父為人正直,斷不會做出此等事來。"
顧明遠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充滿審視:"若是查實你父親與此事有關,你又當如何?"
這是在逼我表態(tài)。我深吸一口氣,堅定道:"若家父真有不法之處,妾身自當與他劃清界限,絕不連累顧府。但若家父清白無辜,還請公公明察,莫要含冤。"
我的話似乎讓顧明遠有些意外,他看了我半晌,才緩緩點頭:"好!有骨氣。"
顧轍站在我身旁,雖看不見,卻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緊張,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這個小小的動作,讓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父親,岳父是什么人,我雖未曾謀面,但良儀品性如何,想來也能窺見一二。"顧轍語氣堅定,"我相信他們不會與魏國舅同流合污。"
顧明遠嘆了口氣:"但愿如此。為父已經派人去調查了,真相很快就會大白。轍兒,你先帶著媳婦回去吧。"
我們向顧明遠告退,離開了花廳。一路無言,直到回到東院,我才輕聲道:"多謝夫君剛才相信我。"
顧轍松開我的手,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淡然:"我只是實話實說。"
雖然他的語氣依舊冷淡,但剛才在花廳中,他為我說話,握住我的手,這些小小的舉動都讓我心中泛起漣漪。也許,這個筑起高墻的男子,并非不可親近。
"夫君,您餓了嗎?要不要我讓廚房準備些點心?"我試著轉移話題。
顧轍搖頭:"不必了。我想靜一靜。"
他的語氣有些疲憊,我知道他需要獨處的空間:"那妾身先告退了。夫君若有需要,隨時喚我。"
轉身欲走時,卻聽他忽然喚住我:"良儀。"
我驚訝地回頭,這是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顧轍緩緩道,"我的眼睛,并非全沒有治愈的可能。但需要一位名叫華佗的神醫(yī),據說他有一種特殊的藥方,可治我這樣的眼疾。"
我心中一喜:"那我們何不去尋這位華神醫(y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