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黑影飛掠而來,將我猛地拉入懷中,滾至路旁。
"小姐可有受傷?"低沉溫潤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抬眸,只見一張俊美非凡的面容,眉如劍鋒,眼如寒星,卻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
"多謝公子相救。"我慌忙起身行禮,卻因腳下濕滑,再次踉蹌。
他眼疾手快,又一次扶住我,微微一笑:"小心些。"
就是這一笑,如春風(fēng)拂面,吹化了滿城風(fēng)雪,也吹亂了我少女的心。
"公子如何稱呼?"我鼓足勇氣問道。
"在下蘇盛。"
蘇盛,蘇盛...我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不想忘記。
"不知小姐芳名?"他微笑詢問。
"彤兒,秋彤的彤。"
"彤,是火紅的顏色。"他輕聲道,"很襯你。"
我感到臉頰發(fā)燙,低頭不敢再看他。
"天寒地凍,小姐還是早些回府為妙。"他脫下自己的斗篷,輕輕披在我肩上,"這斗篷就送給小姐吧,也好避避寒。"
"這怎么使得!"我驚慌推辭。
他卻已經(jīng)后退兩步,拱手作揖:"后會有期。"說,轉(zhuǎn)身消失在紛飛的雪花中。
我撫摸著那件黑色斗篷,上面有一枚小小的玉墜,雕刻著"盛"字。那一刻,我的心頭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一下,輕輕的,卻無法忘懷。
誰曾想,半月后,平西侯府的媒人便登門求親。
父親激動得手都在顫抖:"平西侯蘇家上門求親,這是祖宗積德啊!"
母親卻皺眉道:"平西侯府世子蘇盛,據(jù)說性情古怪,且有些...不近女色。這樣的人,配我們彤兒嗎?"
"胡說什么!平西侯府權(quán)勢滔天,蘇盛又是難得的俊才,朝中無人不贊譽(yù)有加。彤兒能嫁入侯門,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父親斬釘截鐵道。
我雖對蘇盛一見傾心,卻也聽聞過那些傳言。但想到那日雪中溫暖的笑容,我竟不能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于是,我點頭答應(yīng)了這門親事。
洞房花燭夜,他掀起我的蓋頭,卻只是靜靜看了我一眼,便轉(zhuǎn)身離去,只留下一句:"今夜我有要事處理,夫人早些歇息。"
那一夜,我獨守空房,淚濕枕巾。
從此,這便成了我們婚后生活的常態(tài)。他待我禮節(jié)周全,卻始終保持距離,絕不逾矩。我原以為是他性子冷淡,可府中卻不斷有美貌婢女進(jìn)進(jìn)出出,雖不曾傳出什么風(fēng)流韻事,卻也讓我心如刀割。
三年來,我從滿懷憧憬到心灰意冷,終于鼓起勇氣,提出和離。
如今,面對他的條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又一次心軟了。但我告訴自己,無論北山寺有什么,這都將是我與蘇盛的最后一程。
三日后,天還未亮,馬車已在府門外等候。
我穿戴整齊,正欲出門,卻見蘇盛站在院中,背著晨光,輪廓模糊而深邃。
"夫人睡得可好?"他問道,聲音依舊是那般溫和。
"托侯爺?shù)母!?我淡淡應(yīng)答。
他似是無奈地笑了笑,伸手虛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