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青梅竹馬,此時正坐在我的陽臺上,對著夜空發(fā)呆。
那是個平常的夏夜,我剛洗澡出來,就看見客廳的落地窗大敞四開,夏日的微風(fēng)帶著一絲涼意拂進(jìn)來,窗簾隨風(fēng)飄舞。我確定出門前關(guān)好了一切,除非——
"齊錦?"我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試探,一絲緊張。
陽臺上的人影聞聲轉(zhuǎn)過頭來,月光灑在他的側(cè)臉上,勾勒出一個熟悉的輪廓。他笑了,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吳苓,我來了。"
三年不見,齊錦的聲音竟然沒什么變化,還是那樣清朗溫柔。
"你怎么進(jìn)來的?"我沒好氣地問,雖然知道他一向擅長這些小把戲。
"翻窗戶啊,多簡單。"齊錦一臉理所當(dāng)然,從陽臺邊緣指了指,"你樓下那棵梧桐樹長高了,正好能搭著爬上來。"
我抱著手臂走近他:"齊錦,這是六樓,你就不怕摔死?"
"怕啊,但更怕你看到我直接把門關(guān)上。"他眨眨眼,一副討好的樣子,"好久不見,收留我?guī)滋欤?
沒等我回答,他已經(jīng)翻身跳進(jìn)客廳,徑直走向我的冰箱:"我猜你冰箱里還是有啤酒,對不對?"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熟門熟路地拿出兩罐啤酒,仿佛他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我是不請自來的客人。
"齊錦,三年沒見,你就這么出現(xiàn)?"我接過他遞來的啤酒,卻沒有立即打開。
"怎么了?不想見到我?"他歪著頭,表情無辜。
我深吸一口氣:"至少提前打個電話?"
齊錦聳聳肩:"手機(jī)沒電了。而且我想給你個驚喜。"
"驚嚇還差不多。"我翻了個白眼,終于拉開啤酒罐拉環(huán),"所以,你這次回來是……"
"被公司派回來做項目,至少半年時間。"他一飲而盡大半罐啤酒,然后用手背擦了擦嘴,"我租的公寓下周才能入住,所以……"
"所以你就厚著臉皮來蹭住了?"我補(bǔ)充道,心里卻已經(jīng)默認(rèn)了這個事實(shí)。
"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點(diǎn)小事算什么。"他笑得眼睛幾乎瞇成一條縫,"再說了,你不是一直嫌這房子太大太空嗎?"
我無言以對,只能搖搖頭走進(jìn)廚房:"餓了嗎?我煮點(diǎn)面條。"
"餓死了!"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緊接著就是拖鞋啪嗒啪嗒的聲音,"我來幫你。"
廚房很小,兩個人站在里面顯得有些擁擠。齊錦從冰箱里拿出各種食材,嫻熟地洗菜切菜,仿佛三年前我們最后一次一起做飯就在昨天。
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很多事情。
我和齊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確切地說,是我搬到他家隔壁那天開始的。那時我七歲,他八歲。我家是租的房子,他家是自己的房產(chǎn)。我爸媽都是工廠普通工人,他父親是工廠的工程師,母親是醫(yī)院的護(hù)士長。
從小我就羨慕齊錦家的生活環(huán)境。他有自己的房間,書桌上擺滿各種精致的小模型;而我和妹妹擠在一個小房間里,連一個像樣的書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