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著?"我推開門,走了出去。
他略顯驚訝地抬頭:"吵到你了?"
"沒有,我本來就睡不著。"我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在加班?"
"嗯,明天要交的方案。"他揉了揉眼睛,"好久沒看到你畫畫了,想看看你現(xiàn)在的作品。"
我愣了一下:"就是墻上掛的那幾幅。"
"除了那些呢?"他合上電腦,"你工作室里肯定還有吧。"
"沒什么值得看的。"我避開他的視線,"只是隨便畫著玩的。"
齊錦沉默了片刻:"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我太快回答了,顯得很不自然。
"你知道的,那時候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說的。"他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只是擔心你,怕你一直沉浸在那個沒有結(jié)果的夢里。"
三年前的那場爭吵,是我們分別前的最后一次見面。當時我剛剛工作不久,依然堅持著業(yè)余創(chuàng)作,甚至打算辭職專心畫畫。齊錦極力反對,認為我應該腳踏實地,不該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放棄穩(wěn)定的生活。
"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強迫自己微笑,"我現(xiàn)在有穩(wěn)定的工作,有自己的公寓,還能偶爾畫畫,多美。"
齊錦定定地看著我,眼神里滿是復雜的情緒:"你變了,吳苓。"
"人都是會變的。"我站起身,"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回到臥室,我靠在門上深吸一口氣。心里那道塵封已久的傷口,因為他的出現(xiàn),又開始隱隱作痛。
第二天早晨,我被廚房里的聲音吵醒。走出房門,發(fā)現(xiàn)齊錦正在煎雞蛋,香氣四溢。
"早啊,睡得好嗎?"他看見我,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
"還行。"我坐到餐桌前,接過他遞來的咖啡,"你幾點起的?"
"六點多吧,習慣了早起。"他把煎好的雞蛋放在盤子里,又往上面撒了些蔥花,"今天有什么安排?"
"上班啊,星期一。"我喝了口咖啡,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記得我喜歡的甜度。
"哦對,差點忘了今天是工作日。"他在我對面坐下,"你現(xiàn)在在哪個公司上班?"
"瑞豐廣告,就在城西那邊。"我拿起一片面包,"你呢?來做什么項目?"
"城市更新計劃,我們事務所接了舊城區(qū)改造的設計項目。"他邊吃邊說,"所以至少要在這邊待半年,可能更久。"
"挺好的。"我敷衍地回應,心里卻泛起波瀾。如果他真的要在這里待那么久,那我的生活會不會被徹底打亂?
齊錦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放心,我只會打擾你一周,等我公寓收拾好就搬走。"
"我沒那個意思。"我趕忙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知道了,好兄弟。"他笑著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額頭,那是我們小時候他經(jīng)常做的動作。
"誰跟你是好兄弟,明明是姐姐。"我抗議道,習慣性地和他斗嘴。
"好好好,姐姐大人。"他裝模作樣地鞠躬,然后看了眼手表,"我該出門了,晚上可能回來得晚,你不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