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隆鷹見狀,突然從袖中掏出一個青銅小瓶,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下一刻,他蒼老的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年輕,身形也變得矯?。?/p>
"攔住他們!"他厲聲命令,聲音也變得洪亮,"純血容器絕不能落入叛徒之手!"
張啟山護(hù)在張起靈身前,黑皮手套發(fā)出金屬光澤:"族長,請先退!"
張起靈卻不動,目光鎖定張景明:"你來自哪個分支的未來?"
"你親手封閉的那個。"張景明冷笑,"所有人都被困在無盡循環(huán)中,包括你自己。直到他的血——"指向張日水,"——滲入門縫,打破了平衡。"
張日水越聽越糊涂,但有一點很明確:張景明是來救他的。趁著雙方對峙,他悄悄退到青銅鼎旁,思考脫身之策。
張景明突然吹了聲口哨,那只黑貓不知從哪竄出,躍上張日水肩頭,將一個小布袋丟在他手中。袋中是一枚青銅錢幣,上面刻著"破界"二字。
"捏碎它!"張景明大喊。
張日水不假思索地照做。錢幣碎裂的瞬間,一股強(qiáng)大的能量波以他為中心擴(kuò)散開來!院中所有青銅器同時共鳴,發(fā)出刺目的青光。張隆鷹慘叫一聲,臉上的年輕態(tài)迅速消退,變得更加蒼老;張啟山的黑皮手套"咔"地裂開,露出里面金屬質(zhì)感的假肢;而張起靈...他臉上的紋路瘋狂蔓延,很快覆蓋了整張臉!
最驚人的是張日水自己。胸口的麒麟紋身完全顯現(xiàn),散發(fā)出耀眼的紅光,與青銅器的青光交織在一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nèi)奔涌,傷口迅速愈合,連那些殘留的血線也消失無蹤。
"快走!"張景明沖破防線,一把抓住張日水的手腕,"時空通道只能維持三分鐘!"
張日水被他拉著向院墻跑去,卻忍不住回頭看向張起靈。那個被青光籠罩的身影靜靜站在原地,臉上的紋路已經(jīng)褪去,露出原本的面容。他的嘴唇微動,雖然沒有聲音,但張日水讀懂了那個詞:
"哥哥。"
一瞬間,童年時那個沉默寡言、偶爾會對他露出微笑的小靈與眼前這個飽經(jīng)滄桑的男人重疊在一起。無論經(jīng)過多少年,多少天授,有些記憶確實...埋得太深。
"等等!"張日水突然掙脫張景明,"我還有問題要問他!"
"沒時間了!"張景明厲聲道,"你想被困在這個時間點嗎?"
院中的青光開始不穩(wěn)定地閃爍,像即將熄滅的燈火。張啟山已經(jīng)擺脫聲波影響,正帶人沖過來;張隆鷹雖然衰老了許多,卻掏出了一個青銅鈴鐺,作勢要搖——
張起靈突然抬手,一道無形的力量將所有人定格在原地!只有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張日水耳中:
"去找1928年的我。那時...我還記得更多。"
張景明趁機(jī)拉著張日水翻上墻頭。最后一瞥中,張日水看到張起靈的身影在青光中漸漸模糊,而那些詭異的紋路重新爬上他的臉龐,直至完全覆蓋...
下一刻,他們躍入墻外的黑暗。出乎意料的是,外面不是預(yù)想中的小巷,而是一條泛著藍(lán)光的隧道,墻壁上流動著無數(shù)畫面——有些是張日水經(jīng)歷過的,有些則完全陌生。
"時空通道。"張景明拉著他向前跑,"抓緊時間,我?guī)慊匚覀兊臅r間點。"
"等等!"張日水試圖停下,"這是去哪?你剛才說的2045年是什么意思?未來的張起靈做了什么?"
張景明頭也不回:"你還沒明白嗎?未來的張起靈成為了青銅門的永久守護(hù)者,他將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囚禁在無盡的時間循環(huán)中。只有你的血能打破這個循環(huán)!"
"為什么是我的血?"
"因為你不屬于任何時間線!"張景明終于回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你是唯一的變數(shù),是族長親手埋下的'種子'!"
通道開始劇烈震動,后方傳來崩塌的轟鳴聲。張景明臉色大變:"他們追上來了!快跑!"
兩人拼命向前沖刺。通道盡頭是一扇發(fā)光的門,張景明用力將張日水推向前:"跳進(jìn)去!它會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那你呢?"
"我得斷后。"張景明轉(zhuǎn)身面對追兵,舉起那把青銅短劍,"記住,不要相信任何時間點的族長!每一次天授都在改變他!"
張日水還想說什么,但一股強(qiáng)大的吸力已經(jīng)將他拉向光門。最后一刻,他看到張景明被一道黑影擊中,而那黑影的模樣...赫然是另一個張起靈!
然后,刺目的白光吞沒了一切。
......
意識回歸時,張日水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條昏暗的小巷里。遠(yuǎn)處傳來報童的叫賣聲:"號外號外!長沙城昨夜地震,紅府戲班義演籌款!"
他掙扎著爬起來,全身骨頭像散了架一樣疼。巷口的光線很亮,走出去的瞬間,刺目的陽光讓他瞇起眼。街道上人來人往,黃包車叮當(dāng)作響,一派和平景象。
一張被風(fēng)吹來的報紙拍在他腿上。拾起一看,日期赫然是——1935年4月15日。
他回到了"現(xiàn)在",或者說,張景明口中的"安全時間點"。
"小九?"他在心中呼喚。
"系統(tǒng)重啟中...受損程度30%..."系統(tǒng)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警告...檢測到時空干擾加劇...建議宿主盡快穩(wěn)定狀態(tài)..."
張日水靠在墻邊喘息。胸口的麒麟紋身還在隱隱發(fā)熱,但已經(jīng)恢復(fù)平靜??诖锼坪醵嗔耸裁礀|西,掏出來一看,是半張燒焦的照片——1921年那張的殘片,只剩下張起靈和那個酷似他的身影。
照片背面有一行之前沒注意到的小字:
"當(dāng)兩條時間線相交,必有一方要被遺忘。你希望忘記,還是被忘記?"
遠(yuǎn)處,報童的聲音隨風(fēng)飄來:"...張大佛爺懸賞尋人,提供南洋神醫(yī)張瑞山線索者重賞!"
張日水苦笑??磥韽垎⑸胶蛷埣疫€在找他。而張起靈最后的話提醒他——1928年的某個時間點,有他需要的答案。
但現(xiàn)在,他得先找個地方養(yǎng)傷,然后...想辦法回到紅府。丫頭那句未說完的警告,二月紅與青銅會的秘密,還有鏡中那個神秘女子...線索都還在那里。
整了整衣衫,張日水壓低帽檐,匯入長沙城喧囂的人流中。在他身后,巷子深處的陰影里,一雙金色的眼睛一閃而過,像是那只神秘黑貓,又像是...別的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