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筆：我成了張家本家人

巴乃往北三十里的山洞里，篝火噼啪作響。張日水盯著自己完全青銅化的右臂，五指開合間發(fā)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三天了，自從離開水下古樓，這條手臂就成了不折不扣的武器——能輕易捏碎石頭，也能像在古樓里那樣，隔空操控青銅物質(zhì)。但代價是，每晚入睡后，他都會陷入詭異的夢境，醒來時滿嘴血腥味，仿佛在夢中嘶吼了整夜。

"哥哥...該換藥了。"少年張起靈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少年臉色比三天前更差，眼白已經(jīng)泛著淡淡的青銅色，但手上的動作依然穩(wěn)如磐石。

張日水默默伸出左臂——唯一還完全屬于血肉的部分。少年用青銅錢幣邊緣劃開一道小口，將血滴在張日水右臂的接縫處。血液滲入的瞬間，青銅與血肉的邊界泛起微光，刺痛感隨之減輕。

"你的血...越來越少了。"張日水注意到張起靈這次劃得比上次深，才勉強擠出幾滴血。

張起靈系好繃帶，避開了他的目光："夠用就行。"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水下古樓的經(jīng)歷像一道無形的墻橫亙其間——張日水看到了太多震撼的真相，卻不知從何說起；張起靈似乎也有所察覺，卻默契地不問。

"那個金屬球..."張起靈最終打破沉默，"能打開嗎？"

張日水從懷中掏出汪滄海臨死前給的球體。三天來，無論用刀砍、火燒甚至滴血，這個光滑的金屬球都紋絲不動。

"也許需要特定條件。"他翻看著球體表面細微的紋路，"比如月相、血型，或者——"

話未說完，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青銅色的皮膚下浮現(xiàn)出陌生紋路，與金屬球上的圖案如出一轍。更可怕的是，三種不同的聲音同時在腦海中炸響：

"別相信汪家的任何東西！"——這是原始張日水的聲音。

"打開它，里面有你需要的力量..."——一個陰冷的陌生聲音，想必是汪藏海。

"哥哥？你怎么了？"——現(xiàn)實中少年擔憂的詢問。

三種聲音交織撕扯，張日水倒在地上，視野中現(xiàn)實與幻境瘋狂切換：

——他站在青銅門前，身后是成年的張起靈...

——轉(zhuǎn)眼又置身古代墓穴，身穿道袍指揮工匠...

——再一瞬回到現(xiàn)實，少年正焦急地拍打他的臉...

"錢幣...用錢幣..."張起靈將張日水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里，將青銅錢幣按在他眉心。

冰涼觸感如一道閘門，暫時阻隔了記憶洪流。張日水如溺水者般大口喘息，冷汗浸透衣衫。

"第幾次了？"少年聲音發(fā)抖。

"第七次..."張日水勉強坐起，"比上次持續(xù)時間長。"

張起靈沉默地幫他擦去鼻血。三天來，這樣的"發(fā)作"越來越頻繁，每次都是青銅錢幣和他的血將張日水拉回現(xiàn)實。但張日水注意到，每次治療后，少年的青銅化就加速一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抓住少年的手腕，"你的身體——"

"我沒事。"張起靈抽回手，"汪滄海說的...那些記憶...你能分辨嗎？"

張日水搖頭："像三卷膠片同時放映。有時我能認出哪些是原始體的記憶，但汪藏海的..."他打了個寒戰(zhàn)，"那些記憶太古老了，而且...黑暗。"

張起靈若有所思："錢幣能壓制汪家記憶。原始體的記憶...似乎與你的本性更契合。"

"那我自己的記憶呢？"張日水苦笑，"如果連'母親'都是假的，我究竟是誰？"

洞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洞口站著的人影——一襲白衣，長發(fā)垂腰，正是那個自稱"西王母"的女子！

張日水本能地將少年護在身后，青銅右臂泛起微光。女子緩步走近，雨水在她周圍形成一道無形屏障，連衣角都沒沾濕。

"不必緊張，我的孩子。"聲音與記憶中一模一樣，卻多了幾分生氣，"我來解答你的疑惑。"

張起靈警惕地望著她："你是...青銅門后的東西？"

女子微笑："曾經(jīng)是守護者，現(xiàn)在是流亡者。"她輕輕抬手，洞外的雨滴突然靜止在空中，形成一幅詭異的水幕，"時間不多了，我必須告訴你真相。"

張日水右臂的青銅紋路開始發(fā)燙："什么真相？"

"關(guān)于你體內(nèi)的三種記憶。"女子手指輕點，靜止的雨滴中浮現(xiàn)出三個模糊的人影，"原始張日水代表'守護'，汪藏海代表'征服'，而你——"她指向張日水，"代表'選擇'。"

"選擇什么？"

"青銅門的命運。"女子一揮手，雨滴重組成一扇門的形狀，"摧毀它，接管它，或者...成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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