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的晨霧還凝在劍閣的飛檐上，葉無塵已跪坐在聽濤軒的寒玉陣中。陸長歌并指劃過他脊背，龍紋竟如活物般游向頸側(cè)："《逆鱗訣》需倒運周天，想活命就忍住。"

第一縷陽光刺破云層時，葉無塵感覺經(jīng)脈在燃燒。青溟劍懸在頭頂吞吐紫氣，劍柄豎瞳分裂成雙瞳。陸長歌突然割破手腕，泛著青光的妖血滴入陣眼，寒玉頓時爬滿蛛網(wǎng)狀的血絲。

"呼吸逆沖膻中穴。"劍癡的聲音帶著蠱惑。葉無塵眼前浮現(xiàn)寒潭底的青銅祭壇，八百道鎖鏈正隨著他的呼吸節(jié)奏震顫。右臂龍鱗逆生刺破皮膚，青溟劍突然發(fā)出清越龍吟，劍氣在巖壁刻下深達(dá)三寸的爪痕。

陸長歌收勢時，日晷指針恰好停在辰時三刻。葉無塵發(fā)現(xiàn)師兄左耳后多了片冰晶狀龍鱗，與阿箐消失前顯露的一模一樣。

"去藥圃采三株墨玉靈芝。"劍癡甩來玉牌，轉(zhuǎn)身時衣袂掠過的地面竟結(jié)出霜花，"申時前回來。"

---

藥圃的鐵柵欄爬滿紫黑色藤蔓，守園弟子靠在墻角打盹。葉無塵剛踏入圃內(nèi)，腐臭味混著異香撲面而來。靈田里的七星草根部纏著團模糊血肉——正是昨夜失蹤的蛻皮雜役。

青溟劍突然自行出鞘斬向右側(cè)。半截腐爛的手臂應(yīng)聲而落，指縫里攥著帶血的藥鋤。葉無塵踢開亂石堆，瞳孔驟然收縮：三十多具覆蓋龍鱗的尸體呈蓮花狀排列，中央那具心口插著刻有"玄"字的青銅短匕。

腐尸堆里騰起幽藍(lán)螢蝶。為首那只翼展足有半尺，口器滴落的黏液腐蝕得靈土滋滋作響。葉無塵捻起《逆鱗訣》起手式，卻發(fā)現(xiàn)靈力運行軌跡與青溟劍的劍氣產(chǎn)生微妙共鳴。

"吼！"尸堆突然拱起，龍化完全的怪物頂著七顆頭顱撲來。葉無塵旋身避讓時，瞥見怪物后頸嵌著測靈石碑的碎片。青溟劍雙瞳爆射金光，劍鋒劃過之處留下燃燒的龍形虛影。

腐尸在劍光中崩解，卻噴出腥臭血霧。葉無塵右臂龍紋突然逆卷，將毒霧盡數(shù)吸收。當(dāng)他用劍尖挑開青銅匕首時，背面"藥人戊七"的編號正與守園弟子腰牌吻合。

---

子時的更漏滴到第七聲時，葉無塵房內(nèi)的銅鏡泛起漣漪。鏡中阿箐被鐵鏈懸在寒潭祭壇上方，十二根骨釘穿透她的琵琶骨。少女突然睜眼，豎瞳映出葉無塵驚恐的面容，鏡面開始滲出帶著冰碴的潭水。

"救...龍冢..."阿箐的嘴型被翻涌的血水淹沒。鏡面突然浮現(xiàn)劍閣全貌，葉無塵驚覺整個宗門竟是按照困龍局建造，而聽濤軒的位置恰好對應(yīng)龍喉逆鱗。

青溟劍突然穿透銅鏡，劍身帶回半片染血的銀鱗。葉無塵觸碰鱗片的剎那，藏書閣方向傳來瓦片碎裂聲。他借著夜色摸到閣樓西角，在《紫霄劍典》的暗格里找到本泛黃手札。

"天啟三年七月初七，以三百童男血飼燭龍，龍熄劍閣地火三月..."殘頁上的字跡突然扭曲成符咒，葉無塵手背浮現(xiàn)出與腐尸相同的鱗斑。窗外閃過玄璣子的道袍下擺，月光照亮他腰間新?lián)Q的饕餮紋玉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