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禮堂的天花板呈現(xiàn)出不祥的血紅色。塞德里克站在拉文克勞長桌旁,注視著懸浮在學院穹頂?shù)墓诿帷诰徛D(zhuǎn),每轉(zhuǎn)一圈,就有幾縷銀藍色的光絲從下方學生頭頂被抽離。最可怕的是,秋·張原本烏黑的長發(fā)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綹刺眼的灰白。
"創(chuàng)造力被抽干了。"盧娜·洛夫古德飄忽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銀灰色的眼睛里倒映著冠冕的異光,"那些小精靈們說,冠冕在收集智慧的色彩去修補什么..."
塞德里克下意識摸向自己的眼睛。自從阿爾巴尼亞歸來,他的虹膜就保持著銀灰色狀態(tài),只是偶爾在月光下會閃過一抹蜂蜜色的光暈。更奇怪的是,他現(xiàn)在能看見別人身上的魔法氣息——比如弗立維教授周身跳動的金色音符,或是麥格教授指尖殘留的變形術銀痕。
"江柏麗在哪?"他問盧娜,聲音比自己預想的更急促。
"在和你相反的地方。"女孩用唱歌般的語調(diào)回答,"就像月亮總是背對著太陽。"
塞德里克轉(zhuǎn)身沖向地窖方向。穿過門廳時,他撞見了意想不到的人——德拉科·馬爾福獨自站在窗邊,右手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蛇形戒指,只是寶石已經(jīng)碎裂。
"迪戈里。"馬爾福叫住他,聲音里少了往日的傲慢,"告訴那個瘋女人...戒指失效了。"他伸出左手,掌心有個新烙上的H形疤痕,"現(xiàn)在我和你們一樣了。"
沒等塞德里克追問,馬爾福就匆匆離去。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那個原本是銜尾蛇的印記,如今已經(jīng)變異成蛇與獾互相纏繞的圖案,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
地窖走廊比往常更陰冷。塞德里克剛走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就聽見里面?zhèn)鞒黾ち业臓幊场?/p>
"你明知道冠冕在吸收學生的靈感!"是江柏麗的聲音,帶著他從未聽過的顫抖,"那些被抽走的創(chuàng)造力去了哪里?"
"為了更偉大的利益。"回答的男聲讓塞德里克渾身緊繃——斯內(nèi)普教授?"你父親當年也..."
石門突然打開,江柏麗沖出來差點撞進塞德里克懷里。她的銀灰色眼睛此刻完全變成了血紅色,手中緊攥著一張燒焦的照片殘角。看到塞德里克,她條件反射地后退半步,隨即又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拽住他的袖子。
"冠冕是假的。"她壓低聲音,"真品在十七年前就被分成了兩半——我父親保管紋章部分,你母親..."
"保管寶石部分。"塞德里克突然接上,腦海中浮現(xiàn)母親臨終時交給他的銀十字架,"但為什么?"
江柏麗拉著他躲進一間空教室。月光透過黑湖水照進來,在她臉上投下?lián)u曳的藍影。當她把照片殘片拼在桌上時,塞德里克認出那是年輕的斯內(nèi)普站在莉莉·伊萬斯身旁,而照片邊緣還有半個人影——他母親舉著半塊藍寶石。
"斯內(nèi)普和我父親曾是研究血咒的同伴。"江柏麗的手指劃過照片,"他們發(fā)現(xiàn)冠冕能治愈黑魔法創(chuàng)傷,但必須由兩個對立學院的傳人共同激活。"她突然抓住塞德里克的手,"現(xiàn)在寄生體想用學生們的創(chuàng)造力重鑄完整冠冕——為了控制所有攜帶血咒印記的人。"
城堡突然劇烈震動。墻上的掛畫紛紛尖叫著逃離畫框,黑湖的魚群瘋狂撞擊著玻璃窗。塞德里克感到胸前的銀十字架開始發(fā)燙——它正與遠處某個東西產(chǎn)生共鳴。
"血月提前了。"江柏麗望向窗外完全變成紅色的月亮,"我們得..."
她的話被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打斷。兩人沖出門外,看見走廊盡頭的盔甲正在自行組裝,它們的關節(jié)處滲出瀝青般的黑色物質(zhì)。更可怕的是,所有盔甲胸口都浮現(xiàn)出銜尾蛇圖案——與江柏麗曾經(jīng)的紋身一模一樣。
"它復制了我的血咒!"江柏麗的聲音帶著驚恐,"塞德里克,跑!"
但已經(jīng)晚了。十二具盔甲同時轉(zhuǎn)頭,空洞的面罩下亮起血紅色的眼睛。塞德里克本能地擋在江柏麗面前,魔杖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然而射出的不是熟悉的金色屏障,而是他從沒學過的黑魔法:一道混雜著銀絲的暗紅光幕,將襲來的盔甲全部切成碎片。
"梅林的胡子!"江柏麗瞪大眼睛,"那是改良版神鋒無影!我上周才在筆記上設計過!"
塞德里克震驚地看著自己的魔杖:"我沒想用這個...只是感覺..."
"共生契約開始共享魔法天賦了。"江柏麗突然扯開他的領口——那些黑金交織的藤蔓紋路正在向心臟位置蔓延,"當紋路交匯時..."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了她。城堡西翼騰起橙色火光,??怂沟陌Q響徹夜空。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奔向天文塔方向。
塔樓的螺旋樓梯已經(jīng)部分坍塌。塞德里克踩著搖搖欲墜的石階向上攀爬,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魔力波動——是鄧布利多正在施展某種古老魔法。當他終于沖上平臺,眼前的景象讓呼吸為之一窒:
懸浮在半空的假冠冕正在融化,藍色寶石液化成無數(shù)光滴墜向地面。而站在塔樓邊緣的,是被黑色物質(zhì)完全包裹的"江父",他手中捧著另外半塊藍寶石,正將墜落的液體引導過去。
"別過來!"鄧布利多厲聲警告,老魔杖劃出的金色屏障擋在塞德里克面前,"那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
江柏麗突然從側(cè)面陰影中現(xiàn)身,她的魔杖射出一道銀光,精準擊中"江父"手中的寶石。然而黑物質(zhì)迅速重組,反而沿著光束向她蔓延。
"柏麗!切斷連接!"真正的江別鶴從另一側(cè)樓梯沖上來,他的銀眼在月光下閃閃發(fā)亮,"它想要的是完整的——"
黑物質(zhì)突然暴起,如巨浪般撲向江柏麗。塞德里克不假思索地撞破屏障,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抱住她翻滾躲避。黑浪撲空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這次直取虛弱的江別鶴。
時間仿佛靜止。塞德里克看到江柏麗眼中倒映的自己——銀灰眼眸,黑金紋路爬上脖頸,卻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某種超越咒語的本能在血脈中蘇醒,他舉起魔杖卻不是對準敵人,而是刺向自己心口!
"以光明為契,以黑暗為引——"
魔杖尖端刺入皮膚的瞬間,塞德里克與江柏麗掌心的印記同時爆發(fā)出耀眼光芒。兩半藍寶石從他們身上浮出——原來真正的冠冕碎片一直藏在共生契約中!
"不!??!"寄生體的尖叫刺破夜空。當兩塊碎片在空中相撞,血月之光被折射成純凈的銀色瀑布,沖刷著城堡每個角落。塞德里克最后看見的,是江柏麗撲向父親的背影,和她飛揚長發(fā)中一閃而逝的蜂蜜色光暈...
當晨光重新灑向霍格沃茨,學生們陸續(xù)從沉睡中醒來,無人記得血月之夜發(fā)生了什么。只有醫(yī)療翼的病床上,兩個沉睡的身影證明著那場驚天戰(zhàn)斗的真實——塞德里克與江柏麗躺在相鄰的病床,他們的手被魔法絲線小心地綁在一起,因為龐弗雷夫人發(fā)現(xiàn),只要分開超過十英寸,兩人的心跳就會同時減弱。
窗臺上,??怂故刈o著一頂煥然一新的冠冕——藍寶石中央,隱約可見蛇與獾首尾相銜的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