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讀心的金主

程澄的指尖還沾著蘇瑾手腕內側的涼意，像攥了塊化不開的薄荷冰。她看著突然僵住的金主大人，對方蝶翅般的睫毛在面頰投下細密陰影，水晶吊燈的光暈在她們之間織出蛛網(wǎng)。

"蘇總？"她試探性地揮揮手，"您是不是低血糖？我包里有跳跳糖......"

蘇瑾忽然擒住她手腕按在檀木桌面，鎏金鋼筆當啷滾落。肌膚相貼處泛起細密電流，程澄的視網(wǎng)膜突然蒙上淡粉色濾鏡。

——"手好涼！但手腕線條比我的人生規(guī)劃清晰多了！"

——"等等她該不會要給我畫賣身契吧？可是鋼筆掉下去了耶，現(xiàn)在提醒會不會破壞霸總氣場？"

蘇瑾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二十年來接觸過的所有心聲都像手術刀般銳利，偏這姑娘的思維氣泡在識海里蹦跶得像個七彩彈力球。她鬼使神差地加重力道，虎口卡著程澄的腕骨下滑，果然聽見新動靜：

——"哇腕骨硌著掌心酥酥麻麻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荷爾蒙攻擊嗎？"

"程小姐。"蘇瑾從齒縫間磨出聲音，"你的腦內劇場能調成靜音模式嗎？"

程澄茫然眨動沾著亮片的眼睛："您怎么知道我在心里吐槽？難道您會......"

后半句驚呼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截斷。特助林默的聲音像AI般平穩(wěn)："蘇總，鼎盛資本的吳總說合同第三條......"

"滾。"

門外靜了兩拍，腳步聲識趣地退遠。蘇瑾這才發(fā)覺兩人的姿勢有多曖昧，程澄的鎖骨正抵著她未扣的第三粒紐扣，那顆朱砂痣幾乎要烙進對方眼里。

智能安防系統(tǒng)突然發(fā)出蜂鳴，天花板四角的球形監(jiān)控器同時轉向死角。蘇瑾瞥見安防屏閃過0.3秒亂碼，腕表內側的報警器卻安靜如常。

"蘇總。"程澄突然盯著她領口，"您別動。"

少女的指尖越過危險距離，在蘇瑾頸側輕輕一拂。薄荷香混著蜜桃味撲面而來時，蘇瑾聽見識海里炸開煙花：

——"睫毛精的領口有絨絨毛！"

被舉到眼前的果然是從窗簾沾到的裝飾絨絮。蘇瑾拍開她的手，突然注意到程澄后頸有塊硬幣大小的胎記，形狀恰似銜尾蛇。

"程小姐屬蛇？"

"哎？我身份證上是屬龍尾的......"程澄突然捂住嘴，"您怎么連我生辰八字都查？"

蘇瑾摩挲著腕表鑲鉆的蛇形暗紋，忽然將人拽到落地鏡前。夕陽把兩人的影子融成琥珀，她貼著程澄耳垂輕笑："從今天起，你的生辰歸我管。"

程澄的耳尖瞬間紅透，思維氣泡咕嘟嘟冒著傻氣：

——"這算職場性騷擾還是封建迷信啊？"

玻璃幕墻外忽然炸開鎂光燈，蘇瑾攬著程澄旋身躲進紗簾。十八樓高空的風掀起文件雪片般飛舞，程澄在紛紛揚揚的A4紙里看見某張藝人解約函，乙方姓名被蘇瑾用紅筆狠狠劃穿。

"怕了？"金主大人的呼吸纏上她后頸，"剛才偷拍的是吳家養(yǎng)的鬣狗，明天我們就會登上《星聞速爆》頭版。"

程澄攥住飄落的解約函，突然轉身直視蘇瑾："您用S約保我，是因為我能讓讀心術失靈對不對？"

這次輪到蘇瑾瞳孔微顫。

"雖然不懂原理，但您碰到我時，監(jiān)控系統(tǒng)會失常對吧？"程澄指向仍在偏轉角度的安防攝像頭，"第二顆紐扣掉的時候，您手表報時慢了半拍。"

落地窗倒映著蘇瑾驟然收縮的指尖，她忽然低笑出聲，將程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隔著雪紡料，掌下的心跳又重又快。

"程澄，有沒有人說過......"她舔過微微發(fā)干的唇珠，"你莽撞的樣子很像吞了豹子膽的兔子？"

智能中樞突然發(fā)出全樓警報，紅光里程澄的驚呼被吞進驟然而至的黑暗。失重感襲來的剎那，她感覺蘇瑾的犬齒擦過自己耳骨：

"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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