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嚴醫(yī)生的煩惱》（嚴浩翔視角）

時間線：大學二年級寒假

正文：

實習第三天，嚴浩翔就遇到了難題。

"我不想說話。"對面的少年雙臂交叉在胸前，眼神倔強地盯著地板。病歷表上寫著"林小陽，17歲，高三，疑似焦慮抑郁狀態(tài)"。

嚴浩翔放下鋼筆，輕輕將桌上的沙盤推過去："那玩這個？不需要說話。"

少年瞥了一眼沙盤和旁邊的小模型，微不可察地松動了一下肩膀。

"我小時候也喜歡這個。"嚴浩翔自顧自地拿起一個小樹模型插在沙子里，"可以創(chuàng)造自己的世界，不用管別人怎么想。"

林小陽終于抬起頭，目光落在嚴浩翔胸前的實習醫(yī)生名牌上："你看起來沒比我大多少。"

"大三醫(yī)學生，寒假實習。"嚴浩翔笑了笑，"不過抑郁和焦慮...我算是有點'臨床經驗'。"

少年挑了挑眉，終于伸手拿了一個小人模型："你？"

"高中時。"嚴浩翔沒有多說，看著少年開始在沙盤中布置場景——一個男孩站在鋼琴前，周圍是各種高大的黑影。

"父母？"嚴浩翔輕聲問。

林小陽的手抖了一下，模型掉在沙子里："你怎么知道？"

"猜的。"嚴浩翔不動聲色地拿出手機，調出一個音頻文件，"聽聽這個？"

鋼琴旋律在診室里流淌，輕快中帶著一絲憂傷。林小陽的動作漸漸放松，當最后一個音符結束時，他眼中閃著奇異的光："這是..."

"《給十七歲的自己》，我大一寫的。"嚴浩翔關掉音樂，"那時候我也覺得，全世界就我最慘。"

"后來呢？"

"后來我發(fā)現..."嚴浩翔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賀峻霖"三個字和一個笑臉emoji。他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發(fā)現有人讓我相信，活著還是挺值得的。"

林小陽敏銳地注意到這個變化："女朋友？"

"男朋友。"嚴浩翔自然地糾正，"大學同學，新聞系的。他總說我的音樂能救人，我笑他太夸張。"

少年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我想學吉他，但我爸說浪費時間。"

"我第一把吉他是保姆偷偷買的。"嚴浩翔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給你開個'音樂處方'怎么樣？每天半小時，有助緩解焦慮。"

林小陽接過處方，嘴角微微上揚："你男朋友...真的存在嗎？不是編來安慰我的？"

嚴浩翔大笑，點開手機相冊——滿屏都是他和一個笑容燦爛的男生的合照：在校園音樂節(jié)上，在自習室里，在櫻花樹下...

"他叫賀峻霖，現在在電視臺實習。"嚴浩翔的語氣里滿是驕傲，"前幾天剛發(fā)了第一篇獨立報道。"

"你們...怎么認識的？"林小陽的好奇心徹底被勾起。

嚴浩翔看了看時間："下次告訴你?，F在，說說你的'沙盤世界'？"

咨詢結束時，林小陽的狀態(tài)明顯好了許多。嚴浩翔送他到門口："周四同樣時間？"

少年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那個...能發(fā)我《給十七歲的自己》的音頻嗎？"

"當然。"嚴浩翔眨眨眼，"不過要收費——你得告訴我你喜歡什么風格的音樂。"

回到值班室，嚴浩翔立刻撥通了賀峻霖的視頻電話。屏幕那頭的賀峻霖似乎正在趕稿，頭發(fā)亂糟糟的，眼鏡滑到了鼻尖。

"嚴醫(yī)生今天救了幾個人？"賀峻霖頭也不抬地問，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一個。"嚴浩翔靠在椅背上，"十七歲，彈鋼琴，被父母壓得喘不過氣...像不像某個熟人？"

賀峻霖終于抬起頭，眼神溫柔："你跟他聊音樂了？"

"嗯，還給他聽了《十七歲》。"嚴浩翔輕聲說，"謝謝你。"

"謝我什么？"

"謝謝你當年在音樂教室外偷聽。"嚴浩翔笑了，"否則我現在可能正在瑞士某個商學院里抑郁著。"

賀峻霖推了推眼鏡，假裝嚴肅："嚴醫(yī)生，請不要對患者使用這種不專業(yè)的比喻。"

"是，賀記者。"嚴浩翔配合地點頭，"對了，我媽問你過年想吃什么，她準備大展身手。"

"阿姨會做飯？"賀峻霖驚訝地瞪大眼睛。

"正在學。"嚴浩翔壓低聲音，"昨天差點把廚房炸了，但心意感人。"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屏幕內外，相隔千里的兩個城市，因為這份笑聲而變得無比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