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吃店里的宋亞軒咬下半口無糖蛋糕,強迫自己維持住表情,然后抬頭看向劉耀文。
劉耀文吃一口,皺著眉去看嚴浩翔。
嚴浩翔看了他們倆的反應,識趣地把叉子放回原位。
小男孩“好吃吧?”
小男孩眨著閃閃發(fā)光的大眼睛。
該用那種善意的謊言嗎?嚴浩翔仔細思考,回答:
嚴浩翔“挺好的?!?/p>
他的謊言被男孩兒一眼識破:
小男孩“你都沒吃?!?/p>
宋亞軒沉沉嘆出一口氣。
雖說放下倒計時這種思想的確不錯,他們都很同意一起出來玩玩,但突然遇到個推銷無味蛋糕的男孩是怎么回事???一副臟兮兮很可憐的樣子,讓人想說“不好吃”都說不出口,還得動腦子安慰他,如果不順利的話,多半還得破費,買他兩個蛋糕,然后擺在家里任由它們腐爛。
嚴浩翔看旁邊兩個三緘其口的人,低低罵一聲“可惡”,擠出一個不尷不尬的微笑,伸手摸男孩的腦袋:
嚴浩翔“這個蛋糕是家里做的嗎?”
小男孩“對呀,媽媽做的。”
三個人同時啞語———這下似乎不買不行了。
有沒有什么理由可以不買.…..劉耀文譴責自己這個想法是多么無恥。但是的確??!又不吃,買了不是浪費錢嗎?他正對面坐的是宋亞軒,他們對視后,一致將目光投向嚴浩翔。
嚴浩翔被三雙眼睛盯著,即刻自暴自棄地閉眼。
嚴浩翔“我……”
餐廳老板“欸!你個小騙子!怎么又來我這里搞事情!”
老板踏著大步子,氣沖沖來了,男孩兒眼見事情敗露,撒丫子就跑,老板手上的“三叉戟”愣是沒派上用場。
嚴浩翔本來都打算買了,手還摁在桌上沒放下,這突發(fā)狀況弄得他不知是開口好還是不開口好。
老板蠻不好意思地走過來,撓撓后腦勺:
餐廳老板“不好意思啊幾位,最近這兒亂七八糟的,見笑了吧?我去炒幾道小菜招呼大家啊,不收費了就?!?/p>
宋亞軒“謝謝叔叔。”
宋亞軒笑著點點頭。劉耀文坐在一邊發(fā)悶:
劉耀文“你們都聽得懂西班牙語是嗎?”
意思是說,只有他不懂對吧?嚴浩翔撐著下巴調(diào)笑:
嚴浩翔“哎喲哎喲,怎么辦啊我們耀文?要是我和亞軒把你給賣了你都不知道吧?”
劉耀文無語。不過他聰明,腦袋靈光:
劉耀文“諒你也不敢賣了我。而且把我賣了你能掙幾個錢?”
嚴浩翔“……”
嚴浩翔抿唇,一副難言的表情。宋亞軒坐在一邊笑:
宋亞軒“哦,翔哥吵不過耀文。”
嚴浩翔“喂!”
劉耀文“當事人認證過?!?/p>
嚴浩翔往后靠,很神氣的樣子:
嚴浩翔“我只是不屑于這種嘴上爭斗。桌上兩位別忘了,到底是誰在買單?!?/p>
他揚起嘴角,得意極了,不料宋亞軒下一秒把一張黑卡拍在桌上,比他還牛氣沖天:
宋亞軒“本帥哥買也不是不可以?!?/p>
劉?唯一窮人?耀文:
劉耀文“……”
劉耀文“夠了。誰來關心一下無產(chǎn)階級的死活呢?”
嚴浩翔湊上去擁住他,明明想裝作很同情的樣子,結(jié)果嘴角壓都壓不住,止不住地上揚:
嚴浩翔“哎呀,寶寶,我心疼你,不像某些人,嘖嘖嘖.…..”
劉耀文屈辱地閉眼:
劉耀文“這種同情我不要也罷?!?/p>
看著他倆抱在一起,真是要多刺眼有多刺眼,宋亞軒環(huán)抱手臂:
宋亞軒“夠了。你倆饒了我吧?!?/p>
身后的老板拿出來一個黑罐子。不是普通的罐子。宋亞軒聽見聲音回頭去看,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中國近代專門用來炸爆米花的東西,居然能在阿根廷看見。
宋亞軒“欸?老板您是哪兒的人?”
餐廳老板“就是這兒的。這個是我的一名員工的東西?!?/p>
宋亞軒挑眉,從內(nèi)鋪里走出來一個人,那眼熟的面孔一下子把他的思緒拉回阿空加瓜山。
-好險好險,差點摔了
-您在家要照顧好自己啊
-因為你這個攝像機很貴嘛
宋亞軒“卡斯特爾?!”
卡斯特爾“宋?!”
雙方都很震驚,沒想到居然能再次遇見。
嚴浩翔看宋亞軒的表情,心想,怕是段孽緣。
卡斯特爾“啊,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啊?!?/p>
宋亞軒“你不是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嗎?”
卡斯特爾“嗷,我爬完阿空加瓜山就來了這邊,你說過你在這邊的?!?/p>
宋亞軒真想把過去透露地址的自己扇死。
卡斯特爾“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去?。课腋阋黄鸹厝グ??一路上可以去見見宋老師。”
宋亞軒一時啞語,不知怎么跟他說真相。他深吸一口氣:
宋亞軒“算了,你在這兒體驗體驗生活就行。”
體驗生活,這個說法倒沒錯??ㄋ固貭栂?。他轉(zhuǎn)移話題,走到黑罐子旁邊:
卡斯特爾“來點古法轟制的爆米花嗎?”
這也不算古法吧。宋亞軒無語。
他們這一口流利的英語說得劉耀文腦袋疼,他和嚴浩翔竊竊私語,宋亞軒聽到了也無濟于事。
宋亞軒“來點吧。”
不吃怕是不能擺脫了。
卡斯特爾把黑罐子放下,加上玉米,然后添上柴火進行烘烤。宋亞軒的表情一言難盡:
宋亞軒“你之前還干這個?”
卡斯特爾“沒有啊,這是我第一次做?!?/p>
宋亞軒“?”
宋亞軒“我說你這么大膽呢,敢對著人烤?!?/p>
本以為是藝高人膽大,沒想到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宋亞軒腹誹。古人誠不欺我也!
卡斯特爾信誓旦旦:
卡斯特爾“別擔心,不會怎么樣的?!?/p>
聽他這么說,宋亞軒看著那黑隆隆的炮口,將信將疑地沒換位置。
烤了半個小時,菜都上齊了,劉耀文遞了一個烤串給宋亞軒,讓他邊吃邊等??ㄋ固貭栄劭春诠拮訜t了,興奮地把火滅掉,然后拿麻袋來罩住炮口。
宋亞軒眼瞅要成了,準備回座位,才剛轉(zhuǎn)身,只聽得某人震耳欲聾的噴嚏聲,和響徹云霄的“砰———”!
宋亞軒“啊啊啊———?。?!”
————————————
白大褂醫(yī)生的眉毛都要擰成死結(jié)了。
醫(yī)生“你們的意思是,被爆米花,轟到了屁股?”
嚴浩翔和劉耀文默不作聲,同時點了三下頭。
卡斯特爾坐在一邊都快把手搓成條了。
醫(yī)生勉強推了推眼鏡:
醫(yī)生“那好吧,如果有這種癖好,我們醫(yī)方只能祝福了?!?/p>
卡斯特爾“沒有沒有沒有!是我不小心的!我….”
卡斯特爾猛地站起來,差點沒站穩(wěn),眼見三雙眼睛看向他,他馬上漲紅了臉,話都說不下去了:
卡斯特爾“我就是……”
嚴浩翔聽著他半生不熟的西班牙語,略顯無奈。
醫(yī)生“我不清楚你們年輕人的把戲,不過如果有什么矛盾,最好是和平協(xié)商,拿著爆米花對轟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p>
卡斯特爾恨不得把頭埋進地底:
卡斯特爾“嗯..….”
嚴浩翔扯了扯劉耀文的手,示意他進病房看看宋亞軒??ㄋ固貭柋鞠敫?,但又沒臉,只好眼睜睜看他們進去,順便把門給帶上了。
宋亞軒趴在病床上,抬頭幽怨地掃了他們一眼。
劉耀文看他這個樣子突然有點想笑,可是現(xiàn)在笑特別顯得他五行缺德,所以還是默默地笑好了。
可是嚴浩翔也沒說話,房間里很靜默,劉耀文轉(zhuǎn)頭去看,原來嚴浩翔也在憋笑。
他們倆一對視,“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宋亞軒把頭埋進枕頭,耳朵燒紅了。
宋亞軒“兩位,這是什么特別搞笑的事嗎?”
他的聲音很悶,但聽得出來,他自己也被無語到想笑。
嚴浩翔用力壓住嘴角,平緩自己的心情,張嘴道:
嚴浩翔“沒有,我們也…”
說到這里,他又笑了。
嚴浩翔“我、我們也不覺得好笑….”
病房里爆發(fā)出了更強大的笑聲。
宋亞軒甚至說不上委屈,他自己都覺得特別可笑,不得不感慨一下自己有多么倒霉,臨門一腳了還……還被所謂近代爆米花炸到屁股。
劉耀文“沒關系亞軒,醫(yī)生和我們說養(yǎng)個兩三天就好了,這段時間要記得按時涂藥?!?/p>
宋亞軒“誰給我涂???”
嚴浩翔“耀文,或者我?”
宋亞軒“…...不合規(guī)矩吧?兩位男同。”
嚴浩翔戳了下宋亞軒的屁股,疼得他齜牙咧嘴:
嚴浩翔“說得跟你不是似的。一個屬性磨嘰什么?而且我們不稀罕看你屁股,我看耀文的,耀文看我的,不夠嗎?”
可惡啊,太可惡了。宋亞軒憋屈地咬牙切齒。
要是嘉祺哥還在一定讓嘉祺哥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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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歸笑,心疼還是心疼。宋亞軒之前說他和那個叫“卡斯特爾”的人不對付,看來是真的,而且的確是段孽緣。嚴浩翔堅定自己的想法,可沒心情對著那兩塊淤青笑。
劉耀文會給宋亞軒做一些家常菜帶過去,宋亞軒能好好恢復自然是不錯的,看他的表情,味道應該不錯。
就這么好吃好喝供養(yǎng)了一個周,宋亞軒終于活蹦亂跳了,并且發(fā)誓再也不和卡斯特爾見面。
六月中旬是越來越冷了,好在不至于冷到人們無法活動。只是劉耀文身體弱,需要多裹一些衣服預防感冒,偶爾出一趟門,回來的時候鼻頭都凍得通紅。
宋亞軒把之前拍過的那些照片全部洗出來了,大幾百張的樣子,要看完得花點功夫。
有些照片實在美到令人驚嘆。嚴浩翔心思白嫖,說:
嚴浩翔“亞軒啊,給我兩張唄?”
宋亞軒分給他一個不咸不淡的白眼:
宋亞軒“不行,我全部都得帶回去。”
劉耀文在旁邊仔細看這些照片。每一張都太美了,他得仔細觀摩才對得起這些照片。
一邊的宋亞軒拿起手機準備預訂回家的機票,看到屏幕上“無票”兩個大字,皺起眉頭:
宋亞軒“啊呀,回不去?!?/p>
嚴浩翔抬頭去看,宋亞軒為了他方便,把手機遞到他跟前:
宋亞軒“真是不巧啊。”
嚴浩翔“最近天氣不穩(wěn)定,沒機票太正常了,別擔心。”
想想也是,航天這種交通方式太容易受到天氣影響,航天公司無票可售算是很良心了。
宋亞軒嘆息著收起照片:
宋亞軒“等有票了我再回家吧?!?/p>
嚴浩翔看向劉耀文,捏一捏好不容易才養(yǎng)起來的臉頰肉,滿意地說:
嚴浩翔“啊,終于長肉了耀文,來,我親一口?!?/p>
宋亞軒早就已經(jīng)對突如其來的狗糧免疫,自顧自刷手機。
劉耀文讓他親了一下,毫不在意地繼續(xù)看照片;嚴浩翔吸了吸鼻子,趕緊抽了張紙巾擦鼻子,一邊朝洗手臺走去,一邊說:
嚴浩翔“天干物燥啊天干物燥。”
宋亞軒抬頭:
宋亞軒“是啊,天氣好干。你流鼻血啦?”
劉耀文聽他這么說,也跟著抬頭。嚴浩翔隨便洗了臉,說:
嚴浩翔“是啊,你們要注意哦?!?/p>
宋亞軒“好,我們浩翔也算是前車之鑒了。”
劉耀文淡笑,繼續(xù)低頭看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