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指腹為婚的妻子,他高中狀元后卻只愿娶我為平妻。
而那個他情意綿綿,想要明媒正娶的人,是他科舉路上的紅顏知己,是他在寒窗苦讀時唯一溫暖,
是他半生追逐,是他命中注定。
而我只是,家族的羈絆。
一
媒婆來的時候,我正在后院撲蝶。
祖母說,周家那小子高中了,特地送了聘禮來,要娶我。
我手里捏著一只剛捕到的花蝶,指尖沾了些許花粉,心尖卻是一顫。
周家那小子,名喚周景,是祖父舊友的孫子,兩家曾定下婚約。
那時周家家道中落,周景衣衫襤褸,站在我面前,眼里卻有不服輸?shù)木髲姟?/p>
祖母說,這孩子有傲骨,將來必成大器。
我那時年少懵懂,只覺得他像一只受傷的小獸,想上前去摸摸他的頭。
后來他去京城趕考,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里,我聽到的都是關于他的傳聞,他如何寒窗苦讀,如何嶄露頭角,如何驚艷京城。
再見他時,他已是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身后跟著報喜的隊伍,意氣風發(fā),宛如謫仙。
可那時的他,眼里卻沒有了我。
他身邊跟著一位女子,穿著素雅,卻氣質脫俗,她的眼里只有他,而他,也只看向她。
祖母說,那是他在京城的紅顏知己,柳家的嫡女,柳如煙。
圣旨賜婚,周景被指給了柳如煙為正妻。
而我,這個早已定下婚約的女子,卻成了他府中的平妻。
二
迎親那天,周府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我穿著大紅嫁衣,坐在喜轎里,聽著外面喧鬧的鑼鼓聲,心里卻是一片冰涼。
花轎抬到周府門口,我下了轎,踩著紅毯一步步走向周府大門。
跨過門檻,我看到站在大廳里的他,穿著狀元服,英俊挺拔,只是眉眼間帶著一絲愧疚。
他身邊的柳如煙,穿著同樣的大紅嫁衣,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向我微微頷首。
我向她行禮,她也向我行禮,我們是同一天嫁入周府的女子,卻注定有著不同的命運。
拜堂,我被送入為我準備的院落,聽著隔壁院落傳來的歡聲笑語,心里像被刀絞一樣疼。
周景沒有來我的院子,他留在柳如煙那里,那是他的新房,是他真正渴望的歸宿。
第二天一早,我向婆婆請安,然后去拜見正妻柳如煙。
她坐在上首,氣質溫婉,待人親切,仿佛真的把我當作姐妹。
她笑著說:“妹妹初來乍到,若有什么不習慣的,盡管告訴我?!?/p>
我看著她臉上真摯的笑容,卻覺得那么刺眼。
她擁有他所有的愛,而我,只擁有一個名分。
三
周景很忙,忙著適應官場的生活,忙著處理公務。
他很少回府,即便回府,也只是去了柳如煙的院子。
我獨居一院,日子清閑卻也寂寥。
府里的下人待我都算恭敬,畢竟我是尚書府的小姐,身份擺在那里。
只是在他們眼里,我始終是個不受寵的平妻。
柳如煙待我很好,常常來看我,陪我聊天,送我一些京城的新鮮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