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公世子回來了,他帶回來一個瘦弱的少年。
少年長得眉清目秀,卻神色怯懦,像只受驚的小獸。
更讓人詫異的是,世子對這少年極盡溫柔,甚至親手為他熬藥。
要知道,這世子周懷瑾素來以冷峻示人,連對我這個未婚妻都吝嗇一個笑臉。
難道,這少年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原來,我費盡心思求來的婚約,不過是個笑話。
【第一個秋天】
我和周懷瑾的關(guān)系,就像這深秋的落葉,干枯而脆弱。
我們之間隔著一層看不見的墻,墻外是我的滿腔熱忱,墻內(nèi)是他冰冷沉默的心。
這樁婚事,是祖父一手促成的。
我本是江州知府之女,與權(quán)傾朝野的鎮(zhèn)國公府門不當(dāng)戶不對。
可祖父說,周懷瑾是百年難遇的將才,若能與他結(jié)親,李家便有了靠山。
為了李家,我咬牙應(yīng)下。
原以為,憑著我的真心,總能捂熱他這塊石頭。
可我錯了。
周懷瑾就像一塊萬年寒冰,任憑我如何努力,都無法在他心中激起一絲漣漪。
他的眼里,只有家國天下,只有邊關(guān)戰(zhàn)事。
而我,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符號。
他凱旋歸來那日,京城萬人空巷。
我站在人群中,望著那個騎在駿馬上,英姿勃發(fā)的男人,心頭涌上無限歡喜。
可當(dāng)他抱下那個瘦弱的少年時,我的笑容凝固了。
少年的眼中帶著依戀,而周懷瑾看向他的目光,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那一刻,我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腳。
回到府中,我質(zhì)問他少年的身份。
他只是淡淡地說:“他是陳星,邊關(guān)戰(zhàn)死的陳將軍之子?!?/p>
我問他為何對他如此特別。
他沉默了,像往常一樣,用沉默來回應(yīng)我的所有疑問。
沉默,是他最鋒利的武器,總是能輕易地刺穿我的心。
那天晚上,我獨坐窗前,看著院子里搖曳的樹影,心亂如麻。
陳星。
這個名字像一根刺,扎在我的心頭。
我該怎么辦?
放棄這段感情嗎?可我不甘心。
繼續(xù)堅持嗎?我又怕最后傷得更深。
夜風(fēng)微涼,吹得我渾身發(fā)冷。
我裹緊身上的衣裳,感覺自己就像一片孤零零的落葉,不知道該飄向何方。
第二天,我打起精神,決定去拜訪周懷瑾的母親,鎮(zhèn)國公夫人。
夫人是個精明干練的女子,對我的態(tài)度不冷不熱。
我小心翼翼地提起陳星。
夫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fù)正常。
“陳星是個苦命的孩子,懷瑾只是憐憫他。”
憐憫?
我心中苦笑,憐憫會讓人眼中帶著那樣的溫柔嗎?
夫人又說:“李小姐,你既然嫁入我周家,便該恪守本分,莫要胡思亂想。”
她的語氣帶著警告。
我明白,她并不喜歡我,甚至可能懷疑我對周家的目的。
畢竟,李家與周家相比,實在太過渺小。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更加壓抑。
我感覺自己被困在一個無形的牢籠里,喘不過氣來。
我試圖與周懷瑾溝通,可他總是忙碌,不是在軍營,便是在書房,對我避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