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人離去，婆母面色陰沉地看著我："你這是什么意思？在客人面前賣弄你那點子商業(yè)知識，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是商人出身嗎？"

我恭敬地低頭："兒媳不敢，只是見蘇夫人有意交流，便順勢而為。"

柳如意在一旁添油加醋："老夫人別生氣，夫人也是好意。只是...只是妾身聽說官家子弟最忌諱的就是妻子過于精明干練，尤其是在錢財上。"

婆母聽了這話，更是怒火中燒："你給我記住，你嫁入陳家，就該有個官家夫人的樣子！整日算賬，像什么話！"

我垂首不語，心中卻是冷笑。若不是我那些鋪子源源不斷地輸送銀兩，這陳府怕是早就落敗了。陳世安雖有官職在身，但他那點俸祿又能養(yǎng)活幾人？

回到繡蘭院，青柳氣憤地為我捶背："夫人，您就這么任由她們欺負(fù)嗎？那柳如意分明就是想取代您的位置！"

我閉目養(yǎng)神："她想取代便取代吧，我有我的打算。"

"可是——"

"不必?fù)?dān)憂。"我睜開眼，目光堅定，"我自有分寸。對了，去把我這幾年的投資賬冊拿來，我要仔細(xì)看看。"

接下來的日子，柳如意在府中的地位越來越高，幾乎成了半個主母。婆母對她言聽計從，陳世安更是對她百般呵護(hù)。而我，則被日漸冷落，連下人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

一日清晨，我正在院中看書，青柳匆匆跑來："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請了族里的幾位長輩過來，說是要商議大事！"

我眉頭微皺："什么大事？"

"聽說...聽說是要立柳小姐為妾，還要給她一個名分！"

我手中的書緩緩合上，目光平靜如水："原來如此。我猜她這些日子總往城外跑，是去看房子了吧？"

青柳一愣："夫人怎么知道？"

我輕笑："她既已有孕，自然要為孩子打算。不過，她未免也太急了些。"

"有、有孕？"青柳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嗯，約莫兩個月了。"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吧，去見見那些長輩們。"

正廳之中，幾位陳家的族老已經(jīng)落座，婆母春風(fēng)滿面地坐在上首，旁邊是陳世安和柳如意。見我進(jìn)來，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了過來，有審視，有憐憫，有幸災(zāi)樂禍。

"世安媳婦，你來得正好。"婆母開口道，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今日請族里的長輩們來，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我站在原地，面帶微笑，等待她繼續(xù)說下去。

"如意姑娘已有身孕兩月，世安決定納她為妾，好好撫養(yǎng)這個孩子。這可是陳家的血脈，你作為正室，理當(dāng)支持才是。"

我抬眼看了看陳世安，他竟然有些不敢與我對視，目光游移不定。

"恭喜世安，賀喜老夫人。"我的聲音平靜如常，沒有絲毫波動，"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諸位長輩。"

族老中一位白發(fā)老者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