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大人抓住我的下巴,蠻橫地抬起我的臉查看傷勢,眼中一片冰冷。
"百載歲月,你竟學會了如此狠毒的術法。"他的聲音比洞中常年不化的寒冰更加冷冽,"蕓煙,你可知煉化三百凡人心魄是何等大罪?"
我冷笑一聲,唇角滲出的血跡勾勒出一抹刺目的妖冶。天光自洞頂傾瀉而下,照在我被剝開的傷口上,每一寸都如刀割般痛楚。
"玄霄上神,這就是你的道理?三百螻蟻與我相比,竟也值得一提?"
玄霄面色一沉,手中玉簡猛地碾碎。碎片如雪花般飄落,每一片都帶走我體內的一縷靈氣。我痛得渾身抽搐,卻死死咬住牙關不肯發(fā)出一聲呻吟。
他蹲下身,逼視著我:"當年收你入門時,我便知道你天資聰穎,卻不想你如此誤入歧途。今日為師便要親手將你體內的魔氣逼出!"
"為師?"我?guī)缀跻Τ雎晛恚?你何時將我當做真正的弟子?不過是看中我體內的仙脈罷了!"
玄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很快又恢復平靜。他指尖掐訣,一道銀芒直刺我胸口。
"?。?
我再也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那銀芒如一把無形的刀,正在慢慢剝離我體內的靈骨。
"認錯,我可以給你留一線生機。"他的語氣冷漠,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咬著牙搖頭,唇角勾起一絲決絕的弧度:"玄霄,你當真以為我會回頭?"
他不再言語,專注于手上的動作。滴落的汗水顯示出這項工作的艱難——即便對一位上神來說,剝離靈骨也不是易事。
時間一點點流逝,我的意識逐漸模糊?;秀遍g,一縷若有若無的溫暖氣息自門外飄進。
玄霄似有所覺,手上動作一頓。
就在此時,一陣狂風驟起,囚室的石門轟然碎裂。一個身著月白色長袍的高挑身影踏著風雪而來,帶著不容阻擋的威勢。
"夠了!"
來人一揮袖,玄霄便被逼退三步。我勉強抬眼,模糊的視線中,那熟悉的背影令我鼻頭一酸。
"祖神大人……"我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來人轉身,那張溫和如玉的臉上泛起幾分怒色:"蕓煙,你這孩子,怎如此不愛惜自己?"
"我……"話未出口,一口鮮血便涌了上來,染紅了胸前破碎的衣襟。
祖神輕嘆一聲,單手結印,一道柔和的金光籠罩在我周身。那溫潤的感覺如同春風拂過,我緊繃的筋骨漸漸放松,靈骨也停止了剝離的痛楚。
"青霜祖神,你好大的膽子!" 玄霄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卻依然強撐著倨傲,"此女犯下大罪,按律當誅,你竟敢公然阻撓?"
祖神青霜神情平靜,眼中卻蘊含著不容挑戰(zhàn)的威嚴:"玄霄,勿要自欺欺人。你我都清楚,蕓煙所謂的'罪'從何說起。"
"她煉化三百凡人心魄,此罪不容輕饒!"
"那些所謂的'凡人',可是你自己送去屠戮十萬天霜部族后幸存的殘魂?" 青霜冷笑一聲,"若論殺戮之罪,你玄霄殿中的血債足夠染紅九天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