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上，那尊古老的雕像，依舊散發(fā)著幽暗的光芒。

我的契約信使，已經(jīng)等在那里。

“神諭錯了?！蔽业穆曇魩е唤z顫抖，打破了教堂的寂靜。

信使緩緩轉(zhuǎn)過身，那雙冰冷的眼睛，此刻卻多了一絲復雜的情緒。

“神諭……沒有錯?！彼穆曇舻统了粏?，如同兩塊巖石摩擦。

“沒有錯？那為什么獲獎的是霍城予？”我質(zhì)問道，內(nèi)心的恐懼和憤怒幾乎要將我撕裂。

“年度杰出青年金融家，確實是沈婳女士?！毙攀拐f。

“那為什么臺上……”我正要追問，卻被他打斷。

“神諭，是關(guān)于‘年度杰出青年金融家’的稱號，而不是關(guān)于誰登上那個領(lǐng)獎臺。”

我的心猛地一沉。

稱號？

我只想要那個獎杯，那個榮耀，那個可以讓我徹底擺脫過去的象征。

我忽略了契約的每一個字眼。

我以為我足夠聰明，可以利用這股力量為我所用。

可現(xiàn)在看來，我才是那個被玩弄的傻子。

“你玩弄我？”我的聲音帶著徹骨的寒意。

“不。”信使搖了搖頭，“契約之神，只履行契約。是你自己的欲望，蒙蔽了雙眼?！?/p>

欲望。

是的，欲望。

我貪婪地想要一切，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榮耀，想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匍匐在我腳下。

我忘了，力量的代價，從來都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承受的。

“那我的代價呢？”我問，聲音平靜得可怕。

我的壽命，已經(jīng)獻祭出去了。

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結(jié)果，那我的犧牲，又算什么？

信使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緩緩開口：“契約已成，代價已付。年度杰出青年金融家，確實是你。只不過……有人用更高的代價，買走了那個獎杯?！?/p>

更高的代價。

霍城予。

只有他，有那個能力，用我無法想象的代價，在最后關(guān)頭，截胡我的榮耀。

我突然想起，在頒獎典禮前，霍城予曾找到我。

他帶著他那個繼承人，對我露出了那種熟悉的，掌控一切的笑容。

“沈婳，你應(yīng)該明白，有些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的?！彼f。

我以為那是他對我的警告，讓我不要妄想觸碰他的底線。

現(xiàn)在看來，那是他對我赤裸裸的嘲諷。

他早就知道，我的一切掙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勞。

“我該怎么做？”我問信使。

我的聲音里沒有了憤怒，只有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我必須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我不能讓我的代價，白白犧牲。

“契約之神，可以幫你達成你的愿望。但……你需要付出新的代價?！毙攀拐f。

“新的代價？”

“是的?！?/p>

“是什么？”

信使抬起頭，那雙冰冷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你的……記憶?！?/p>

記憶？

我的心猛地一顫。

我的記憶，是我唯一可以證明我曾經(jīng)存在過的東西。

如果我失去了記憶，我還是我嗎？

我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畫面。

貧困的童年，被嘲笑的經(jīng)歷，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