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日,侯爺突然宣我入書房。
"夫人,你我成親三年,膝下無子,實乃憾事。"侯爺開門見山,"如今齊氏有孕在身,將為侯府誕下嫡子,本侯思來想去,決定立她為平妻。"
我心中早有準(zhǔn)備,面上卻裝作驚訝:"侯爺此言當(dāng)真?"
"自然當(dāng)真。"侯爺語氣堅定,"齊氏雖出身商賈,但她父親與本侯有救命之恩,加之她已懷有身孕,此事不可更改。"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既是侯爺所愿,妾身不敢違逆。"
"還有一事,"侯爺看著我,"本侯思量著,你既無所出,又整日忙于鋪子,難免有人說閑話。不如...我們和離如何?"
這一句和離,雖早在我預(yù)料之中,卻仍讓我心中一震。
"和離?"我低聲重復(fù),"侯爺是嫌我無能,不堪為妻了嗎?"
侯爺有些不自在:"非是此意,只是齊氏將為侯府誕下嫡子,你若留在府中,難免尷尬。不若體面離去,各自安好。"
我沉默片刻,終于點頭:"侯爺恩準(zhǔn)妾身帶走嫁妝,妾身愿意和離。"
"嫁妝自然帶走,只是那些鋪子..."侯爺遲疑道,"府中已習(xí)慣了每月的進項,若是突然斷了,恐怕不妥。不如這樣,鋪子留下一半,算作你在侯府三年的酬勞。"
果然露出了獠牙。我心中冷笑,面上卻一派平靜。
"侯爺,嫁妝乃女子私產(chǎn),和離時理應(yīng)全部帶走。若侯爺一定要扣下,妾身只能去告官了。"
侯爺臉色一沉:"你敢威脅我?"
"妾身不敢,只是律法如此,妾身不能作踐了祖上基業(yè)。"我緩緩道,"況且妾身已經(jīng)查過,那些鋪子每年盈利不過三千六百兩,侯府若是沒了這些銀兩,想必也不會困窘到哪里去。"
侯爺沉默許久,終于擺手:"罷了,你帶走便是。明日我便讓人擬好和離書。"
我退出書房,心中反而輕松了許多。這場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如今交易結(jié)束,各自安好。
回到院中,我開始清點自己的東西,將值錢的細軟全部裝箱,準(zhǔn)備明日一早就離開。青榆在一旁抹淚,我卻心如止水。
"別哭了,"我安慰道,"離開這里,我們反而自在。"
"可是小姐被休棄,回去怎么向老爺交代?"青榆哽咽道。
"是和離,不是休棄。"我糾正她,"父親那邊我自有說辭,你只管收拾東西。"
次日一早,和離書送到我手中,我簽字畫押,然后帶著青榆和幾個心腹仆人,將自己的嫁妝全部裝上馬車,離開了侯府。
臨行前,我站在侯府大門外,回頭望了一眼這住了三年的地方。齊姑娘站在二門處,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喜悅。
我微微一笑,轉(zhuǎn)身離去。
馬車在城中穿行,最終停在了城南的一處宅院前。這是我新買的宅子,比侯府小些,但勝在清幽。
"從今以后,我們就住在這里了。"我對青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