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的夫君帶回一位姑娘,甚至還懷了孕。
不久我就以「無所出」的理由拿到了和離書。
當我把我的東西搬走后,看著近乎空蕩的陸府感嘆到:「果然,沒錢真恐怖。」
1
「夫人,陸大人帶回一位姑娘,她還懷著身孕?!?/p>
寧兒匆忙跑進來,臉上帶著驚慌和不忍。
我手中的繡活兒停了一瞬,隨即又不緊不慢地繼續(xù)起來?!概??」我淡淡應(yīng)聲,眼睛未曾從手中的花鳥上抬起。
府上已經(jīng)沸騰起來,奴婢們竊竊私語,有人同情我,更多的是幸災(zāi)樂禍。畢竟我蘇翠微入府三年,膝下空空,而陸家又是書香世家,最看重嫡子嫡孫的傳承。
「夫人不去看看嗎?」寧兒急得直跺腳。
我終于放下針線,抬眼看她,微微一笑,「看什么?看他如何把那女子風光地迎進府,還是看他如何為她安排住處?」
我起身走到梳妝臺前,拉開抽屜,取出一本賬冊,輕輕撫過封面?!覆蝗缈纯幢驹碌匿佔邮找嫒绾??!?/p>
寧兒對我這副冷淡模樣早已習慣,但還是忍不住道:「可您是正室夫人?。 ?/p>
「正室又如何?」我苦笑,「在這陸府,我從未被當做真正的主母。」
我是商賈之女,嫁入陸家堪稱高攀。父親擔心我在這官宦之家受委屈,便給了豐厚的嫁妝:三條街的鋪面,兩座糧倉,一座綢緞莊,還有兩家青樓。這些產(chǎn)業(yè)每月都有豐厚的進項,讓我即便在陸家處境尷尬,也能保持體面。
婆母對我的出身極為不滿,常言商人之女俗氣,不懂詩禮,更無法教養(yǎng)出有出息的子嗣。即便我入府三年勤學詩書禮儀,卻仍然不被認可。
更諷刺的是,陸淵成親不久便被派去西南赴任,三年來聚少離多,我與他相處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如今他任滿歸來,帶回的不是對發(fā)妻的思念,而是一個懷著身孕的女子。
「備些茶點,我去拜見婆母?!刮覔Q了一身端莊的衣裳,神色如常。
婆母的松鶴堂里,已經(jīng)坐滿了前來看熱鬧的親戚。我剛進門,便聽見婆母在夸贊那個新來的女子。
「燕兒生得真好,又溫柔賢淑,這肚子里的孩子定是個大胖小子!」
我行禮如常,「兒媳給婆母請安?!?/p>
婆母掃了我一眼,臉色冷了下來,「既然來了,就見見你夫君帶回來的燕兒吧?!?/p>
站在婆母身邊的女子約莫十八九歲,面容姣好,舉手投足間帶著幾分澀澀的怯懦,見到我立即垂下頭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陸淵站在一旁,終于看向我,「翠微,這是林燕兒,我在西南遇見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已有五個月?!?/p>
「恭喜夫君?!刮椅⑽⒁恍ΓD(zhuǎn)向燕兒行了一禮,「林姑娘一路辛苦了。」
屋內(nèi)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我歇斯底里或是痛哭流涕。然而我只是平靜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與我無關(guān)。
婆母面色難看,「陸淵都把人帶回來了,你就沒什么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