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你這是學術暴行！"

雷云風暴的抗議在實驗室里回蕩。它現(xiàn)在像只被拎住后頸的機械貓，被天痕的尾巴倒吊在半空，四條懸浮腿無助地劃動著。天痕的金色光陣閃爍著愉悅的光芒，另一條尾巴的爪尖彈出微型掃描儀，正慢條斯理地檢查雷云風暴的每個部件接縫。

"安靜，這是重要研究。"天痕用炮管輕敲雷云風暴的腦袋，"《論無用結構在機械進化中的保留必要性》...這里為什么會有凹槽？"

她的爪尖戳向雷云風暴背部某個隱蔽的凹陷處。掃描光束剛接觸表面，雷云風暴就像被電擊般劇烈抽搐起來，懸浮腿突然噴出彩虹色的能量霧。

"嗷！住手！那是敏——哈哈哈快停下！"雷云風暴的聲音在尖叫與大笑間切換，光學鏡頭瘋狂閃爍。

無相的白裝甲笑得泛出粉光："錄下來！必須錄下來！這能賣錢！"它的黑洞生成器正全息記錄著這珍貴畫面，還貼心加了放大特寫。

幽蘭脈沖默默掃描記錄：【部位S-37，接觸引發(fā)異常能量溢出，疑似過載安全閥偽裝結構】

"有趣的反應。"天痕的學術熱情更高漲了，爪尖移向更危險的區(qū)域，"那么這個呢？"

她的掃描儀對準了雷云風暴臀部裝甲的接縫處——那個被它稱為"絕對禁區(qū)"的小孔。雷云風暴頓時僵住，懸浮腿全部縮回裝甲內(nèi)。

"等等！天痕！長弓姐！親愛的狙擊女神！"雷云風暴的語音模塊都嚇失真了，"那里真沒用！就是個裝飾孔！"

"科學需要驗證。"天痕無情地將掃描儀插入小孔，"根據(jù)《戰(zhàn)前生物模板》，這個位置對應的是——"

"嗶——?。?！"

雷云風暴突然發(fā)出高頻警報聲，全身裝甲縫隙迸出七彩電弧，背部空間陣列不受控地展開又收縮，活像只被踩到尾巴的機械河豚。無相已經(jīng)笑到在地上打滾，連幽蘭脈沖的裝甲板都在輕微顫抖——這是它憋笑的方式。

"實驗結果驚人。"天痕一本正經(jīng)地記錄數(shù)據(jù)，"裝飾性結構竟能引發(fā)全面系統(tǒng)過載。建議增加防護裝甲。"

"我要殺了你們所有人..."雷云風暴癱在地上冒煙，光學鏡頭呈現(xiàn)眩暈的螺旋紋，"特別是你...黑洞錄像機..."

無相擦著并不存在的眼淚："別害羞嘛~觀眾們愛看這個！點擊量肯定超過《無相空間跳躍失誤合集》！"

幽蘭脈沖突然發(fā)聲："技術角度，保留生物特征可能源于三點。"它調(diào)出全息圖，"一，戰(zhàn)術偽裝需要；二，與有機文明交互的接口；三..."

"設計師的惡趣味。"天痕接話，爪尖意猶未盡地輕敲地面，"我賭第三點。"

雷云風暴終于緩過勁來，突然陰森森地笑了："說起來...天痕你的矢量噴口為什么設計得像個機械屁股？要不要也'研究'下？"

實驗室突然安靜。天痕的金色光陣危險地瞇起，無相默默退到安全距離，幽蘭脈沖則悄悄鎖定了緊急滅火系統(tǒng)。

"不錯的提案。"天痕的尾巴緩緩豎起，"等你能碰到我的噴口再說。"

她故意晃了晃背部——那對優(yōu)雅的矢量噴口離地面足有三米高，以雷云風暴的懸浮腿高度根本夠不著。

"體型壓制！這是作弊！"雷云風暴氣得原地打轉(zhuǎn)，突然看向幽蘭脈沖，"幽蘭！幫我！"

我默默調(diào)出剛才記錄的數(shù)據(jù)："S-37部位二次實驗申請？"

"叛徒！你們?nèi)桥淹剑?

無相突然蹦出來："我提議舉辦'最沒用結構'大賽！參賽費每人三個能量核心！"

這個荒唐的提議居然獲得全員通過（雷云風暴的反對票被無視）。天痕的尾巴、無相的黑洞生成器裝飾環(huán)、幽蘭脈沖的備用散熱鰭片，以及雷云風暴的"那個部位"都被列為候選。

能量讀數(shù)顯示97%，但某種新的計量表正在活躍——不是能量，不是彈藥，而是標記著這場荒唐研究帶來的某種東西。

或許可以稱之為"歡樂"。

當夕陽透過實驗室的破窗灑進來時，四個影子還圍在全息圖前爭論不休：一個堅持要追加實驗，一個拼命藏起自己的敏感點，一個煽風點火提議更危險的評比項目，還有一個默默把所有數(shù)據(jù)備份了三份。

鐵銹星的風送來遠方的金屬摩擦聲，但此刻，實驗室里只有機械生命體特有的、帶著電流雜音的笑聲在回蕩。雷云風暴趁天痕不注意，偷偷在她的研究筆記上畫了個鬼臉，旁邊寫著"復仇計劃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