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快樂

“傷口會開花，雨季會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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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驟然響起，窗外的雪似乎也跟著鈴聲顫了顫。

許諾看著新同桌沉默地拿起水杯離開，背影清瘦得像一株落滿雪的松。

她剛收回視線，后背忽然被人輕輕戳了戳。

那一瞬間，她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像只受驚的貓。

轉(zhuǎn)身時，左航的笑臉猝不及防撞進她眼里。

他的眼睛像是被雪水洗過的琥珀，清澈得能映出人影。

眼尾微微下垂時帶著天然的親近感，可當笑意漫上來時，又像陽光穿透冰層，晃得人不敢直視。

許諾看著這雙眼睛，想起嘉梧老宅屋檐下的風鈴，被雨水浸潤得剔透，風一吹就叮當作響。

左航的眼睛也會說話，只是她聽不懂那些無聲的句子。

他單手支著下巴，另一只手還保持著戳她的姿勢沒來得及收回，眼睛里盛著細碎的光，像是雪地里突然躍出一簇火苗，晃得人發(fā)怔。

左航“還記得我嗎？”

他的聲音帶著點懶散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揚。

左航“我是左航?！?/p>

許諾遲緩地點了點頭，喉嚨發(fā)緊。

許諾“記得。”

左航看著她緊繃的樣子，忽然低笑了一聲。

那笑聲從他胸腔里震出來，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卻又莫名讓人耳根發(fā)熱。

左航“你干嘛這么緊張?！?/p>

他歪了歪頭。

左航“只是想和你交個朋友?！?/p>

——朋友。

這個詞像一根細針，輕輕扎進許諾的記憶里。

嘉梧的雨季、被撕碎的作業(yè)本、黏膩的視線和竊竊的嘲笑……

那些畫面突然翻涌上來，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抿了抿唇，干巴巴地回應(yīng)。

許諾“嗯，你好?！?/p>

左航似乎察覺到她的僵硬，目光往蘇新皓空蕩蕩的座位瞥了一眼，轉(zhuǎn)移話題。

左航“剛剛出去的那個，你同桌?！?/p>

左航“他叫蘇新皓?！?/p>

左航“成績挺好的，年級第一次次被他霸榜?！?/p>

左航“但是不愛說話?！?/p>

他忽然湊近一點，壓低聲音。

左航“你還是少招惹他的好?！?/p>

許諾怔了怔，隨即點頭。

她本來也沒打算招惹任何人。

窗外的雪還在下，左航的睫毛在光線下鍍了一層淺淺的金，他看著她，忽然笑了。

左航“不過，你可以多招惹我?！?/p>

他的語氣半真半假，眼睛里卻帶著明晃晃的期待，像是雪地里突然被人遞過來的一杯熱茶，燙得許諾不知所措。

許諾“……謝謝?！?/p>

她的聲音輕得像雪落，尾音還沒消散在空氣里，左航就忽然笑出了聲。

那笑聲從鼻腔里哼出來，帶著點懶洋洋的揶揄，像只得意晃尾巴的貓。

左航“和朋友不要總是說謝謝?！?/p>

他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手指在課桌上輕輕敲著節(jié)拍，

左航“他會傷心的?！?/p>

窗外的雪光映在他側(cè)臉上，睫毛投下的陰影里藏著狡黠的光。

許諾忍不住抬頭，猝不及防撞進他含笑的眼底。

那里面明明盛著亮晶晶的愉悅，像雪地里跳躍的陽光，哪里有一絲難過的影子？

左航“我真的，很難過的?！?/p>

他還在演，嘴角卻壓不住上揚的弧度。許諾突然覺得臉頰發(fā)燙，慌忙低下頭時，聽見自己心跳聲大得嚇人。

騙子。

她在心里小聲罵他。

左航的眼睛根本藏不住秘密，瞳仁里漾著的分明是惡作劇得逞的歡欣，卻偏要裝出委屈的樣子。

那些細碎的光點在他眼里流轉(zhuǎn)，像是把整個冬天的星光都揉碎了藏在里面，晃得人頭暈?zāi)垦！?/p>

真是…討厭極了。

許諾把凍紅的手指蜷進袖口，卻壓不住耳尖蔓延的熱意。

左航還在笑。

（未完待續(xù)）

姜依舊是我們溫柔的會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