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林景熙特意囑咐:"你娘家如今境況艱難,我已備了些銀兩和禮物,你帶去給岳母大人。另外,左相府的舊人多已離散,府中只留了幾個老仆,你見了可別太傷心。"
他的體貼讓我感動,卻也讓我更加困惑。究竟是我錯怪了他,還是他在演戲給我看?
回到曾經(jīng)富麗堂皇的左相府,眼前景象讓我心如刀絞——昔日門庭若市的府邸如今門可羅雀,曾經(jīng)金碧輝煌的廳堂已蒙塵布滿蛛網(wǎng)。母親和兄長住在府中最小的一處院落,生活簡樸到幾乎寒酸。
見到我,母親淚流滿面,緊緊抱住我:"可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些日子在林家過得好嗎?他們可有為難你?"
我強忍淚水:"娘親放心,女兒在林家過得很好。林郎待我極好,公婆也和藹可親。"
母親聞言,稍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你爹爹的事,我們也只能認命。他雖遠在邊疆,但總算保住一條性命,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哥可閔面容憔悴,但神色堅毅:"家中產(chǎn)業(yè)多已被查抄,但我近日找了份差事,雖辛苦些,卻也能維持生計。二弟也準備明年再考功名,只要我們兄妹努力,左相府總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二哥可洵看著我,眼中滿是愧疚:"妹妹,都是因為我們無能,才讓你背負這么重的擔子。你與林景熙這門婚事,本是為了救父親,如今他若虧待你,你只管說出來,為兄絕不饒他。"
我搖搖頭,安慰道:"二哥不必如此,林郎待我很好。況且這門婚事雖因父親之事而成,但林家確是書香門第,林郎也溫文爾雅,我并不委屈。"
看著家人關(guān)切的眼神,我不忍再提太子的囑托和林景熙可能的陰謀。在他們眼中,我嫁入林家已是天大的犧牲,若再知道我身處危險的境地,只會徒增他們的憂慮。
臨走時,林景熙親自來接我,還帶了不少補品和銀兩給母親。他的舉動讓母親和兄長們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連一向疑心重的二哥也對他另眼相看。
回林府的路上,林景熙突然問我:"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一時語塞。猶豫片刻,我答道:"林郎溫文爾雅,待人誠懇,是難得的良人。"
林景熙淡淡一笑:"是嗎?可我聽說,有人告訴你,我可能是害你父親入獄的幕后黑手。"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我頭上。我驚恐地看著他,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別怕,我不會責怪你。"林景熙的聲音出奇地平靜,"換做是我,也會對害父親入獄的人心生芥蒂。只是,你可曾想過,事情的真相可能比你想象的復(fù)雜得多?"
我鼓起勇氣問道:"那真相是什么?"
"現(xiàn)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林景熙意味深長地說,"不過很快,你就會知道一切。記住,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要相信你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