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給我住嘴,別添亂!我們還有二十三秒就遲到了!」
我一把捂住肩膀上那個藍光閃閃的AI外設機器人的發(fā)聲器,但這只讓它更加興奮。
「倒計時:二十、十九、十八——女孩,清醒一點!公司年會遲到等于自殺!按照冰山總裁親自下達的考核制度,遲到一分鐘扣除全年績效的百分之五,全體部門連坐!你的同事們將用眼神殺死你至少七次!」
我狂奔在新星科技總部格子間大樓的走廊上,踩著十厘米高的水晶鞋,差點摔倒。這鬼鞋是公司年會規(guī)定女員工統(tǒng)一著裝的一部分,我發(fā)誓誰設計了這個規(guī)定,我一定要親手把他扔進電子垃圾處理站。
「千澄,你真應該少刷點電視??!電影頻道那些總裁文學害死人!」
我一邊跑一邊喘氣,胸口的機械增強器發(fā)出輕微的嗡嗡聲——那是我半機械人身體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急需這份工作的醫(yī)保才能負擔我的機械維護費用,我早就辭職回老家養(yǎng)豬了。
「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你免受電子垃圾文化的毒害!順便提醒你年會主題,」我的AI助手千澄浮夸地旋轉了一圈,「《新星閃耀,揚帆起航》!獻禮公司成立二十周年!全體到場!聽取總裁訓導!迎接我們的太子爺攜天才女友回歸公司!」
我翻了個白眼,「拜托,就算我是個社畜,也犯不著興奮成這樣吧?況且那個太子爺跟我有什么關系?」
「據我搜索分析,你和董事長之子彥川先生的交集是零!但按照愛情小說發(fā)展規(guī)律,你們可能——」
「停!」我沖進電梯,喘著粗氣按下頂樓宴會廳的按鈕,「我只是個普通維修工程師,我對公司權力斗爭沒興趣,我只想干這份工作回家追劇吃火鍋?!?/p>
電梯門在我面前緩緩合上,鏡面反射出一個蒼白瘦小、胸前有一小塊銀色機械外露的女孩。就是我——林小雨,半機械改造人,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部分器官,被植入機械義肢維生。如今的我只想平淡度日,不惹麻煩。
「還有十秒!九、八——」
「你就不能消停會兒?」我打斷千澄的倒計時。
電梯門打開,巨大的宴會廳燈火通明,全公司上千名員工西裝革履、盛裝打扮,而我只是匆忙套上了規(guī)定的制服裙,別說妝容,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好好梳。
就在我試圖悄悄混入人群時,千澄突然以最大音量宣布:
「新星科技維修部林小雨,準時到達年會現場!哦不!遲到了零點五秒!」
整個宴會廳的人都轉過頭來看我。
我恨不得找個黑洞跳進去。
「你了?!刮乙а狼旋X地對肩膀上的罪魁禍首說。
而千澄只是閃了閃它那雙電子眼,無辜地回應:「我這是在幫你提高存在感!根據職場心理學,高存在感有助于晉升!」
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就感覺周圍的目光變了,從單純的好奇變成了某種...憐憫?就像看到了什么可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