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的指尖還殘留著星砂灼燒的刺痛，黑袍人捏碎的令牌殘片在空中劃出青色軌跡。血契文書完全展開的剎那，道金紅色符文突然活過來，毒蛇般竄向她的瞳孔。

"別看！"黑袍人突然抓住她手腕，青灰色指甲掐進皮膚這些文字會……"

契約已經(jīng)鉆進視網(wǎng)膜。妖皇與元始天尊的聯(lián)署印章在視野里炸開，每個都變成燒紅的鐵簽往腦髓里扎。青璃的慘叫卡在喉嚨里，眼前閃過妖皇撫弄她發(fā)頂?shù)漠嬅妗侵淮髦浯浒庵傅氖謸荛_她碎發(fā)時，指腹分明在探查她眉心蓮印的成熟度。

黑袍人的聲音忽遠忽近："...當年他給你梳頭用的犀角梳，梳齒里藏著檢測混沌本源濃度的探針。"冰涼的金屬觸感突然貼上她太陽穴，黑袍人不知何時摘下了面具，左眼位置嵌著半片與她相同的青蓮花，"我們被種下的印，本質(zhì)是祭品成熟度的刻度表。"

星砂光幕劇烈震蕩，崩裂碎片出三百個平行時空里的祭壇場景。青璃看見穿杏黃肚兜的自己被鎖鏈拖向鼎，鼎身饕餮紋正貪婪地舔舐孩童眉心滲出的金血。劇痛中浮現(xiàn)妖皇溫柔的低語："小阿璃要快些長大..."當年寵溺的尾音，此刻聽來全是催熟祭品的咒語"很痛吧？"黑袍人用袖口擦鼻，布料摩擦聲里混著鎖鏈晃動的輕響，"這才到契約條款的第三條。"沾血的手指突然按上她眉心，三百年前妖皇宮殿的虛影在劇痛中清晰起來……

元始天尊的拂塵壓著展開的封神榜妖皇的翡翠扳指正將"青璃"二字填入祭品欄。她清晰看見自己名字被寫入時，妖皇喉結(jié)滾動吞咽水的模樣。契約最末行的補充條款突然放大：“祭品成熟當日，混沌本源剝離儀式即刻啟動”

"現(xiàn)在明白為什么元要封印你記憶了？"黑袍人衣領(lǐng)滑落，鎖骨處的蓮印正在滲出金液，"我們這類容器..."話未說完，青璃體內(nèi)爆發(fā)的星砂洪流將兩人掀飛。純空間徹底碎裂，無數(shù)記憶殘片如棱鏡折射著三百個青銅鼎的虛影。

黑袍人在空間亂流中，被狂風(fēng)吹開的道袍下露出滿身鎖鏈勒痕。他胸口突然浮出與元始天尊相同的太極紋，只是中央嵌著半片枯萎的蓮花："你以為我是來殺你的？不，我是來..."空間突然扭曲成漩渦，后半句話被撕碎在時空裂隙里。

青璃在墜落中抓住一塊記憶碎片。指尖接觸的瞬間，幼年自己被妖皇抱在膝上的畫面鋪展開來。妖皇她吃的冰糖葫蘆，每顆山楂核心都藏著監(jiān)測混沌波動的符珠。記憶里的甜味突然變成滿嘴鐵銹味，現(xiàn)實中的她正咳出帶著星芒的血沫。

黑袍人的玄鐵靴底碾過漂浮的契約殘頁，每步都踏碎幾個妖皇與元始的聯(lián)署印章。他彎腰撿起最大的碎片時，后浮現(xiàn)與青璃完全對稱蓮?。?當年他們發(fā)現(xiàn)單一個體承受不住全部混沌本源..."碎片突然割破他手指，血滴在空中凝成"代天受劫"四個字，"于是制造了互為備份的祭品雙子星。"

空間崩塌的轟鳴聲中，青璃聽見自己骨骼發(fā)出玉器碎裂的脆響。黑袍人拽著她撞向最大的鼎虛影，鼎身映出的倒影讓她渾身血液凍結(jié)——那張與元始七分相似的臉，此刻正與她同步浮現(xiàn)破碎的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