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的指尖剛觸及混沌漩渦邊緣,三百六十枚契約片突然發(fā)出刺耳鳴響。那些在虛空中的碎片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瞬間在她面前組成立體星圖。每塊殘片上映出不同大能的面容——妖皇翡翠扳指裂痕魔尊雷里跳動的電弧,元始天尊拂塵末端的金線。
"......"她后退半步,足跟撞上某種冰冷堅硬的物體。低頭看去,蒲公英精的殘識凝結成實體臺階,光點組成的臺階表面浮現(xiàn)出與祭壇認證符文相同的紋路。
魔尊撕裂空間的聲音從極遠處。暗紫色雷霆劈開三十六重天屏障,他踏著雷光降臨的剎那,周圍的契約殘片突然調轉方向。所有碎片同時映出魔尊的身影——三百六十個不同角度的畫面里,他額間的雷痕都在滲出暗金色液體。
"別過來!"青璃伸手想攔住他,掌心迸發(fā)的青光卻與最近的三枚契約殘片形成三角光幕。光幕中清晰顯現(xiàn)出魔尊被雷反噬的未來畫面:那些暗金色液體化作鎖鏈,正從他體內抽出青色能量。
魔尊的瞳孔劇烈收縮。本該劈向漩渦的雷霆突然轉向,擊碎了組成光幕的殘片。飛濺的碎片劃破他臉頰,血珠在空中拉出細長金線。
你早就知道?"他的混著雷霆余韻,震得周圍殘片微微顫動,"所謂寵愛不過是喂養(yǎng)契約的餌食?"
蒲公英精的殘識突然騰空而起。光點組成的微型祭在兩人之間急速旋轉,投射出更殘酷的真相:歷代量劫中隕落的修士,他們的元神正被混沌緩慢消化。那些痛苦扭曲容里璃突然認出幾個熟悉的身影——都是曾"偶遇"過仙門長老。
"鑰匙不是用來開啟......"蒲公英精的殘識開始燃燒,每個光點都變成更細小的記憶畫面,"關閉這個吞噬輪回裝置。"
璃皮膚下的混沌代碼完全顯現(xiàn)。那些流動的青光在她體表勾勒出與鎖孔完全對稱蓮紋,每道紋路都在與漩渦產(chǎn)生共鳴。最靠近漩渦中心的契約殘片突然汽化,釋放出令空間扭曲的龐大信息流。
魔尊雷痕爆發(fā)出刺目強光他按住額間印記想要阻止能量外泄,指縫間溢出的卻不是鮮血,而是與青璃體內同源的混沌代碼。那些代碼接觸虛空的瞬間,竟自動組成五歲孩童啃咬山楂核的簡筆畫。
"連你也是......"青璃的聲音被漩渦加劇的吞沒。她看到自己透明的指尖正在分解,化作無數(shù)青色光點流向鎖孔。最先消散的是左手小指,那個曾被太上老君稱贊"天生適合掐訣"的部位魔尊的披風突然風自動。十二道雷光從他袖中迸射,卻在觸及青璃身前十丈詭異地彎曲。那些雷霆最終擊碎了組成星圖外圍的七十二枚殘片,爆炸產(chǎn)生的沖擊波反而將青璃推向漩渦中心。
"不是我控制的!"魔尊想要抓住飛散的雷光,手掌卻被自己釋放灼傷。焦黑皮膚下浮現(xiàn)出與契約殘片相同的認證符文,只是中央多了道山楂核的齒痕。
蒲公英精的殘識已經(jīng)燃燒殆盡。最后幾個光點拼出完整的三十六品蓮臺虛影,蓮心位置赫然是青璃五歲時埋楂核的土坑。畫面中的果核正在腐蝕某種復雜陣法,而蹲在一旁的小女孩對此渾然不覺。
青璃徹底放棄抵抗。她將所剩不多的實體能量凝聚在右手,輕輕彈飛即將消散的蒲公英精殘識。那些光穿過尊制造的雷暴區(qū),安全落在漩渦影響范圍外的某塊空間碎片上。
"原來被寵愛..."她的聲音開始與漩渦轟鳴共振,"是因為需要被吞噬。"
漩渦中心突然伸出十二道青玉鎖鏈。這些與祭壇完全相同的束縛裝置,此刻卻溫柔地托住青璃逐漸虛化的身體。當最后一絲實體能量即將沒入鎖孔時,魔尊突然斬斷自己額間的雷痕帶著血光的契約碎片筆直射青璃。在觸及她眉心的剎那,碎片表面浮現(xiàn)出太上老君被暗金鎖鏈束縛的虛影——這位看似主導一切的大能,胸口插半枚陰陽魚佩。
漩渦的轟鳴達到頂峰。青璃完全化作沒入鎖孔的瞬間整個禁區(qū)突然靜止。三百五十九枚契約殘片同時崩解,釋放的能量在虛空中形成三十六重天倒影。最后消失的是魔尊的雷痕碎片,它化前映出的畫面讓趕來的妖皇驟然停步……
五歲的青璃蹲在昆侖山巔,正把啃剩的山楂核按在某個暗金色羅盤中央。她哼著童謠起身時,羅核心的認證符文已經(jīng)布滿細密裂痕。
靜止的漩渦突然逆轉。噴涌而出的混沌洪流中,半枚染血的陰陽魚佩緩緩旋轉。玉佩斷裂處的新鮮血跡組成兩個小字筆跡與太上老君平日批注丹方時一模一樣: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