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半。
劉耀文打開宿舍門,卻發(fā)現(xiàn)客廳里亮著燈。
宋亞軒在沙發(fā)上,懷里抱著一本厚重的《法醫(yī)病理學》,鏡片上反射著冷光。茶幾上散落著幾十張現(xiàn)場照片——全是顧志恒賽車的殘骸特寫。
宋亞軒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宋亞軒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嘴上漫不經(jīng)心地詢問著,手指卻死死捏著照片邊緣仔細看著。
劉耀文你怎么在這?
劉耀文走到宋亞軒旁邊坐下。
宋亞軒我是你的主治醫(yī)生,我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
不等宋亞軒說完,劉耀文就按耐不住地開口道:
劉耀文你是不是去過車庫了?
宋亞軒看來,你也去了啊。
宋亞軒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劉耀文為什么回來這么晚的原因。
他主動開口道:
宋亞軒我算過了,油箱爆炸溫度應該達到800℃,但官方報告只寫了600℃。
劉耀文所以說…
宋亞軒嗯,沒錯。
宋亞軒官方報告一定有問題。
宋亞軒示意劉耀文去看桌子上的照片。
劉耀文盯著照片上焦黑的座椅支架。某個瞬間,他仿佛又聞到皮肉燒焦的氣味——
那是葬禮前一天,他獨自去停尸間時聞到的。
顧志恒的右手被燒得只剩白骨,卻依然保持著緊握方向盤的姿勢。
劉耀文為什么查這個?
劉耀文面色凝重。
宋亞軒摘下眼鏡。在沒鏡片遮擋的蒼白臉龐上,他的黑眼圈明顯得嚇人:
宋亞軒因為尸檢報告里...
他從書頁間抽出一張紙,
宋亞軒你看。
宋亞軒指了指尸檢報告上的某一行字。
宋亞軒顧志恒的血液里檢出四氯化碳。
劉耀文四氯化碳?
宋亞軒表情變得凝重:
宋亞軒那是專門用于清除指紋的化學試劑。
宋亞軒前天我去找過張野。
宋亞軒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
宋亞軒他給了我這個。
宋亞軒從書頁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收據(jù)。
他輕聲念道:
宋亞軒"9月16日,RH-null型血袋×3,收款人:馬嘉祺"
劉耀文馬嘉祺?
劉耀文的腦子瞬間宕機,助聽器突然爆出一陣雜音,讓思緒雜亂無章。
馬嘉祺——他們的經(jīng)紀公司老板。
RH-null是世界上最稀有的血型,而顧志恒恰好是攜帶者。更可怕的是,收據(jù)日期是顧志恒死后第二天。
宋亞軒還有更糟的。
宋亞軒點開手機,播放一段錄音。
先是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接著是顧志恒的喘息:
"...亞軒...讓劉耀文…藏…藏好...打火機..."
錄音到這里戛然而止。
劉耀文打火機?
劉耀文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房間里翻找。過了一會兒,他從房間里走出來。
劉耀文是這個嗎?
劉耀文攤開手掌,手掌上放著的是一個舊打火機——顧志恒在他十八歲生日時送他的,外殼上刻著"R-107",是顧志恒的賽車編號。
宋亞軒讓我看看。
宋亞軒從劉耀文手里拿過那個舊打火機。
宋亞軒從外觀來看,只是一個普通打火機。
劉耀文嗯。
宋亞軒把打火機遞給了劉耀文:
宋亞軒你先好好收著吧。志恒讓你把它藏好肯定有他的道理。
劉耀文點了點頭,把打火機放進口袋。
“咳咳”,宋亞軒突然咳了幾下。隨即,他站起身來,朝門口走去。
宋亞軒我走了,有事再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