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門被推開，陳連合、張昊和邱琨并肩走進來。阿偉依舊坐在那張鐵椅上，雙手被銬著，目光卻不再空洞，而是帶著一種審視與等待。他的臉上沒有恐懼，也沒有悔意，只有一種深不見底的冷靜。
“你剛才說的那個‘X’，”陳連合拉開椅子坐下，“有沒有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代號？”
阿偉嘴角微微一揚，“當然有可能。在他們那里，每個人都是編號?！?/p>
“那你呢？”邱琨輕聲問，“你是幾號？”
阿偉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是C-13，是最早期的實驗體之一?！?/p>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你們以為我只是個執(zhí)行者?！彼^續(xù)道，“其實我也是他們的一部分。從出生起，就被選中了。”
“所以你才會對那些女孩下手？”張昊皺眉。
“我說過了，她們是失敗品?！卑フZ氣平靜，“淘汰是必然的。就像我們每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清除?！?/p>
“陽陽為什么會被清除？”邱琨追問。
“因為她覺醒了?！卑サ难凵耖W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開始質(zhì)疑一切，包括計劃本身。她想要逃，想要帶走小環(huán)?！?/p>
“然后呢？”陳連合追問道。
“然后……他們下達了終止指令?！卑サ吐曊f，“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太晚了?！?/p>
審訊室內(nèi)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說你還來得及救小環(huán)？”邱琨抓住這句話不放，“你是不是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里？”
阿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里似乎藏著什么，“我知道她還沒被終止。但我不知道她具體的位置。只有‘X’才知道。”
“你怎么聯(lián)系‘X’？”張昊問。
“通過加密頻道?！卑フf，“每次任務完成后，都會收到新的指示。”
“你能還原那段通訊內(nèi)容嗎？”陳連合立刻接話。
阿偉搖頭，“通訊是單向的，只有接收端，沒有發(fā)送記錄。”
“那就只能從別的方向入手。”邱琨站起身，“我們需要找到那個中間人?！?/p>
阿偉微微一怔，“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
“你在審訊時提到過一個名字——老唐?！鼻耒⒅?，“他是誰？”
阿偉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他是‘鳳凰計劃’的外圍聯(lián)絡(luò)人，負責處理一些……不太干凈的事情。”
“比如？”張昊追問。
“收買、威脅、銷毀證據(jù)?！卑サ卣f，“他是個老江湖，懂得怎么讓事情消失。”
“他在哪？”陳連合問。
“不知道。”阿偉聳肩，“從來都是他找我，不是我找他。”
會議室里，技術(shù)員正在調(diào)取相關(guān)資料。王姐站在屏幕前，手里拿著一份舊檔案。
“老唐這個名字，在KTV行業(yè)里出現(xiàn)過多次?！彼钢聊簧系挠涗?，“至少有三起失蹤案，都曾涉及過他?！?/p>
“這說明什么？”小吳問。
“說明他不僅僅是個中間人?！蓖踅闾痤^，“他很可能早就參與其中。”
“問題是，我們該怎么找到他？”小勇皺眉，“這家伙幾乎沒留下任何直接證據(jù)。”
“我們可以從他常去的地方入手?！鼻耒嶙h，“他喜歡賭博，經(jīng)常出沒于城南的一家私人會所。”
“那就去盯幾天?！标愡B合果斷下令。
夜色下，會所門口燈光昏黃。邱琨換上一身職業(yè)裝，偽裝成投資人混入其中。她一邊觀察四周，一邊悄悄靠近目標人物。
“聽說最近生意不太好做？”她搭訕一名中年男子。
“可不是嘛?！睂Ψ絿@氣，“上面有人管得嚴，很多場子都關(guān)門了?！?/p>
“聽說老唐還在？”邱琨試探性地問。
男子臉色微變，“你打聽他干什么？”
“想談點合作。”邱琨笑了笑，“聽說他手頭有些資源?！?/p>
男子遲疑了一下，壓低聲音道：“他最近很少露面，但偶爾會來這里坐坐。不過……你最好別提這些事，小心惹麻煩?！?/p>
“謝謝提醒。”邱琨點頭致謝，悄悄啟動了錄音設(shè)備。
與此同時，另一組隊員正在翻查早年的KTV行業(yè)管理檔案。小吳坐在電腦前，快速瀏覽著一條條記錄。
“這里有個線索?！彼鋈缓暗溃叭昵?，一家KTV發(fā)生火災，造成多人傷亡。調(diào)查結(jié)果顯示是電路老化引發(fā)的事故，但奇怪的是，那家KTV的負責人后來突然辭職，并且搬離了本市?！?/p>
“這個人叫什么？”張昊問。
“李建國?！毙钦{(diào)出照片，“你看，他和我們在監(jiān)控畫面里看到的老唐，長得有點像?！?/p>
“看來我們要找的人，不止一個身份?！睆堦徊[起眼睛。
回到警局后，眾人圍坐在會議桌旁，氣氛凝重。
“我們現(xiàn)在掌握的信息有兩個關(guān)鍵點?！标愡B合總結(jié)，“一個是老唐，另一個是當年的KTV火災案?！?/p>
“如果這兩件事有關(guān)聯(lián)，那就說明‘鳳凰計劃’并不是最近才開始的?！鼻耒治龅?，“它很可能已經(jīng)運作多年，甚至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存在?！?/p>
“也就是說，”張昊沉聲道，“這場陰謀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遠。”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報告！”一名刑警沖進來，“我們在一間廢棄倉庫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新東西！”
眾人立刻起身，快步走向現(xiàn)場。
倉庫內(nèi)，塵土飛揚。幾名技術(shù)人員正圍著一臺老舊的電腦忙碌。
“這是從一堆雜物里翻出來的。”一名技術(shù)員指著屏幕，“里面有一段視頻，畫質(zhì)很差，但我們嘗試修復了一下?！?/p>
畫面緩緩亮起，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xiàn)在鏡頭前。
“如果你看到這段視頻，說明我已經(jīng)不在了?！碑嬅嬷械哪腥寺曇羯硢。拔也皇抢咸?，但我曾經(jīng)為他工作。我知道一些事情……關(guān)于‘鳳凰計劃’，關(guān)于那些失蹤的女孩?！?/p>
畫面晃動了一下，男人繼續(xù)說道：“他們利用KTV作為掩護，把那些女孩帶進去。有些人被淘汰了，有些人……成了實驗對象?！?/p>
“他在說什么？”小吳緊張地問。
“等等，后面還有?！奔夹g(shù)員調(diào)高音量。
“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去找‘紅玫瑰’。”男人說完這句話，畫面戛然而止。
“紅玫瑰？”邱琨喃喃重復。
“那是多年前本市最有名的KTV之一?！蓖踅慊貞浀溃笆昵耙驗橐粓龃蠡痍P(guān)閉了。”
“又是一場火?！标愡B合皺眉。
“會不會是同一批人干的？”張昊問。
“很有可能?！鼻耒c頭，“他們習慣用這種方式掩蓋真相。”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紅玫瑰’的舊址。”陳連合下令，“那里可能還藏著更多秘密?！?/p>
走出倉庫，夜風撲面而來。邱琨抬頭望天，星光黯淡。
“你覺得阿偉說的是真的嗎？”她問身旁的陳連合。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謊言?！标愡B合沉聲道，“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鳳凰計劃’遠未結(jié)束?！?/p>
邱琨沉默片刻，低聲說：“如果我們找不到小環(huán)，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陽陽？”
陳連合沒有回答，只是緊了緊外套，轉(zhuǎn)身朝車走去。
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過街道，車窗半開，一只戴著皮手套的手伸出來，輕輕按下了某個按鈕。
下一秒，倉庫方向傳來一聲悶響。
眾人猛地回頭，只見濃煙從倉庫門口冒出，火光瞬間竄起。
“糟了！”張昊大喊，“里面有我們的資料！”
可一切都已來不及?；鹧嫱淌闪苏g倉庫，也將剛剛找到的關(guān)鍵證據(jù)徹底燒毀。
夜色中，那只戴著皮手套的手緩緩收回車內(nèi)，車燈一閃，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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