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街道上已經(jīng)漸漸熱鬧起來。包子鋪門口早早排起了長隊，蒸籠掀開時騰起的熱氣混著香味，在冷空氣中凝成一團團白霧。阿偉站在柜臺后，動作熟練地將剛出籠的包子遞到顧客手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他今天穿了件干凈的白色圍裙，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平易近人。

可沒人知道，他的眼神時不時掃向街角的方向，仿佛在等待什么人。

對面商鋪二樓的一間小屋內(nèi)，邱琨正透過單向玻璃觀察著包子鋪門前的人流。她穿著便衣，手里拿著一本記錄本，不時低頭寫幾筆。這是她接手監(jiān)控任務(wù)的第三天，每天從早上六點開始，一直持續(xù)到中午十二點。她要做的，是找出那些看似普通、卻可能隱藏身份的可疑人物。

“第七個?！彼吐暷畹?，目光落在一個剛剛走進店內(nèi)的中年男子身上。那人穿著普通的夾克，戴了一副墨鏡，雖然現(xiàn)在才清晨，但眼鏡并未摘下。他在店內(nèi)停留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出來時手里并沒有食物，只是朝著后門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快步離開。

邱琨皺了皺眉，迅速翻動手中的照片，對比了幾張面孔后，輕輕按下了對講機：“目標(biāo)出現(xiàn)，特征符合昨日描述。”

幾分鐘后，小勇的聲音傳來：“收到，我這邊也看到了。他已經(jīng)朝東街走了，我會繼續(xù)跟進?！?/p>

與此同時，包子鋪后門的小巷里，阿偉正靠在墻邊，神情輕松地與剛才那名男子交談。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但從他們的表情來看，并不像是一般的熟人寒暄。片刻后，男子從口袋里取出一個黑色信封，遞給阿偉，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整個過程不過一分鐘，但在邱琨的鏡頭下，每一個細節(jié)都被清晰記錄了下來。

——

夜幕降臨，城市的另一端，KTV大樓依舊燈火通明。霓虹燈映照在玻璃幕墻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暈。張昊和小吳并肩走在后巷，腳步輕緩，目光卻異常專注。

“保安說最近確實有人來過?！睆堦灰贿呑撸贿叿粗P記本，“上周有兩天晚上，他們看到幾個陌生面孔在附近轉(zhuǎn)悠，但沒敢上前盤問?！?/p>

“有沒有具體描述？”小吳問道。

“高個子，本地口音，穿著比較低調(diào)?！睆堦缓仙瞎P記本，抬頭看向KTV后門的一處攝像頭，“問題就在這兒，原本應(yīng)該保留一周的錄像，現(xiàn)在只剩三天，而且最關(guān)鍵的那個時間段——凌晨一點到兩點三十之間，數(shù)據(jù)被清除了。”

小吳蹲下身，檢查了一下攝像頭線路，發(fā)現(xiàn)接口有些松動?！叭藶槠茐牡目赡苄院艽蟆！彼f，“不是技術(shù)故障，而是故意斷開的?！?/p>

“那就說明有人不想讓我們看到那段錄像。”張昊瞇起眼睛，“問題是，他們到底想藏什么？”

兩人沿著后巷一路往前，走到一處轉(zhuǎn)彎口時，小吳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張昊察覺到他的異樣。

“你看那邊?！毙侵赶虿贿h處的一塊空地，“那里是不是有個信號塔？”

“嗯，是工業(yè)區(qū)那邊的基站?！睆堦稽c頭，“怎么？”

“我剛才路過的時候，手機信號忽然變強了?！毙悄贸鍪謾C查看，“但現(xiàn)在又恢復(fù)正常了。”

“你懷疑……”張昊若有所思。

“我們得查一查這個區(qū)域的信號源?！毙堑吐暤?，“如果真有人在使用非法設(shè)備傳輸信息，這地方很適合。”

兩人對視一眼，決定先回局里調(diào)取相關(guān)資料。

——

第二天上午，刑偵支隊辦公室內(nèi)，王姐正在分析一份信號頻段報告。她的臉色比昨天好了一些，但仍顯得有些疲憊。桌上擺著一臺便攜式信號追蹤器，屏幕上不斷跳動著數(shù)字和波形圖。

“頻率范圍在2.4GHz左右，屬于民用頻段?！彼钢聊徽f道，“但信號強度遠超正常水平，說明發(fā)射源就在附近?！?/p>

“能定位嗎？”張昊站在她身后，眉頭緊鎖。

“可以?！蓖踅泓c點頭，“我已經(jīng)讓小吳帶設(shè)備去排查了，范圍大概在城南工業(yè)區(qū)B區(qū)?！?/p>

“那個廢棄倉庫？”張昊回憶起之前的信息。

“沒錯。”王姐確認道，“門口貼著施工告示，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施工跡象。我覺得那里有問題?！?/p>

張昊沉思片刻，拿起電話撥通了小吳的號碼。

“你現(xiàn)在在哪？”他問。

“我已經(jīng)到了B區(qū)，正在逐棟排查。”小吳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這里的確有不少閑置建筑，很多都上了鎖，但也有一些門虛掩著?！?/p>

“小心點?！睆堦欢?，“如果有可疑情況，第一時間聯(lián)系我?！?/p>

“明白?！?/p>

掛斷電話后，張昊轉(zhuǎn)向王姐：“你覺得這信號源會是誰在用？”

“不好說?！蓖踅銚u頭，“可能是某種遠程監(jiān)聽設(shè)備，也可能是加密通訊裝置。如果是后者，那就意味著有人在進行隱蔽的信息交換。”

“也就是說……”張昊語氣沉重，“這背后可能還有更大的組織?！?/p>

王姐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

與此同時，娜娜正坐在KTV員工休息室里，手里握著一部舊款手機。她的神情有些緊張，手指微微顫抖。手機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未讀消息，內(nèi)容只有兩個字：

等通知。

她咬了咬嘴唇，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把手機塞進了包里，起身走向門口。外面的走廊燈光昏暗，她回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房間，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人注意到，她出門前悄悄將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條塞進了抽屜最底層。紙條上寫著一組數(shù)字，以及一個地址：城南工業(yè)區(qū)B區(qū)13號倉庫。

——

傍晚時分，陽光灑在警局大院的地面上，泛起一層金色的光暈。陳連合站在辦公室窗前，望著遠處的天空，神色凝重。

他知道，這座城市表面上恢復(fù)了平靜，但真正的風(fēng)暴，或許才剛剛開始醞釀。

而他，必須做好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