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灑落,我才真正接受了師父已然仙逝的事實。
心中悲痛未減,卻明白此刻更應(yīng)振作起來,去完成師父生前的心愿與囑托。這不僅是對師父的告慰,也是我肩上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我打開師父留給我的第一個錦囊,里面有一封信以及一道傳承幾百年的雷擊棗木做的五雷令。
一般世人對于道教的桃木劍以及銅錢劍等法器比較熟悉,但對于五雷令了解不多。
五雷牌乃是道士最常用的法器之一,是差遣神靈的法器,有辟邪的作用,五雷令是道教最強法器,效果最強,也是最常見的法器之一,令牌上圓下方,象征著天地,體現(xiàn)了道教“道法自然”的根本。
五雷,即東、西、南、北、中五方雷王。在五雷號令牌的兩側(cè),分別寫有:角亢氏房心尾箕,斗牛女虛危室壁,井鬼柳星張翼軫,奎婁胃昂畢觜參。(二十八星宿)
師父這是怕我道法不精,遇見一些棘手的鬼怪無法對抗,師父的愛永遠(yuǎn)是無聲的。
我打開師父留給我的信,信中寫到:
妙玄徒兒,當(dāng)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師父已經(jīng)去了,莫要傷心,修道之人應(yīng)對生死看淡,皆有天命。
相信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為師父完成了殯葬,你按照地圖的指引,下山入世吧。
在江陰城,師父給你留了一個鋪子,這個鋪子主營白事,當(dāng)然涉及到靈異的事情都會上門求助,這白事鋪子這是一個門面而已,也是賺錢的營生。
修行一道僧侶法財,都不能少,還有遇見喜歡的姑娘那就娶了,給師父生個乖徒孫,咱們太平道沒有什么忌諱。
在錦囊里還有師父給你開的身份證明以及一些錢,以后你要真正的渡紅塵,修行亦是修心,紅塵煉心,道方可成。
癡兒,離去吧,太平道以后就交給你了。
看著這封信,我久久不能回神,再次看了一眼師父的墓碑,毅然轉(zhuǎn)身離去。
但我忘卻了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十八年來,我一直如懵懂稚子般生活在這片山間,別說踏出山門,就連村子的邊界也鮮少觸及。
長久以來,我的靈智被封印,即便后來恢復(fù)清醒,也只是埋首修行,從未想過如何與這世間真正接軌。
手中的地圖雖精致,卻形同虛設(shè),因為那蜿蜒交錯的線條在我眼中不過是天書般的符號,根本無法指引方向。我不禁苦笑了一聲,第一次下山就把自己給丟了,說出來估計都丟人,只能硬著頭皮走。
除了吃飯喝水,其他的時間基本都在趕路,但還是在一望無際的山林之中,不禁搖搖頭,自己這是在哪。
一直走到星月都出來嘲笑我,還是沒走出去,只能先休息一晚天亮再趕路。
剛坐下拿出饅頭,感覺到周圍十分的不對勁,對,就是靜,安靜的可怕,哪怕蟲鳴鳥叫都沒有,這十分的詭異。
隱隱間,我仿佛聽見了一聲悠遠(yuǎn)的呼喚:“小道士,你來了,來了,來了......那聲音如煙似霧,飄渺而空靈,在耳畔縈繞片刻后,便漸漸消散,愈行愈遠(yuǎn),直至無聲無息。
我左手握住五雷令,右手掐了一道法咒,我倒要看看此地有什么山精妖怪,小道豈能怕你。
跟隨著這道聲音走了大概十幾分鐘,仿佛進(jìn)入了一個殘破像極了被拋棄的世界。
踏入這片區(qū)域,入目是無盡的荒蕪。原本繁華的古城,如今只剩殘垣斷壁的幽靈,它們歪歪斜斜地矗立著,破碎的磚石散落在地,猶如巨獸的殘骸,每一塊都刻滿了災(zāi)難的痕跡。
偶爾可見半截?fù)u搖欲墜的梁柱,像垂暮老人,在風(fēng)中孤獨顫抖,隨時可能被時間的巨手推倒。
街道已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深不見底的裂縫,猶如大地猙獰的傷口,張牙舞爪地橫亙在眼前。裂縫中,黑暗深邃,仿佛藏著無數(shù)冤魂的悲號。
周圍的土地干裂,一道道裂紋猶如蛛網(wǎng),向外蔓延,仿佛大地正承受著無盡的痛苦,試圖掙脫這百年來的傷痛枷鎖。
而在這片死寂之中,偶爾能聽見風(fēng)聲呼嘯,像是那場地震幸存者的嗚咽,又像是逝者在天地間徘徊不散的悲嘆。
五雷令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