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在消毒水的氣味中驚醒時，電子鐘顯示03:33。

他盯著病房天花板上的霉斑，那些黑綠色斑點正緩慢蠕動成文字形狀。這是姐姐馬嘉云去世后的第七個夜晚，也是他連續(xù)第三次在此時醒來——每次分秒不差。

"34床病人，該換藥了。"

護士的聲音從簾子外傳來，馬嘉祺卻渾身僵硬。姐姐的主治醫(yī)生昨天親口說過，34床是這間臨終病房的禁忌編號，自從三年前那個白血病女孩在病床上掐死自己后，再也沒有啟用過。

簾子被掀開的瞬間，他看見護士服的裙擺下露出森森白骨。

"不輸液的話..."護士彎腰時，整張臉皮突然脫落，砸在病歷本上發(fā)出粘膩聲響，"就只能截肢了哦。"

腐爛的手指指向床頭柜。馬嘉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帶來的骨灰盒不知何時變成了醫(yī)療廢品桶，里面堆滿沾血的棉球和針頭。最上方漂浮著張醫(yī)囑單，潦草字跡正在滲血：

【死亡規(guī)則】

1.聽到呼叫器響必須立即應(yīng)答

2.禁止查看病歷本第三頁

3.凌晨四點前找到失蹤的34床病人

"滴——"

床頭的呼叫器突然尖嘯，顯示屏亮起血紅數(shù)字：34。馬嘉祺條件反射按下應(yīng)答鍵，整個病房的燈光驟然變成暗紅色。墻壁開始滲出腥臭液體，那些組成文字的霉斑簌簌掉落，在地面拼出新的句子：

『嘉云在等你

太平間

第三層抽屜』

"規(guī)則二..."護士的骷髏手已經(jīng)翻開病歷本，"來看看你姐姐真正的死因？"

馬嘉祺撲過去搶奪時，整本病歷突然散作紙錢飛舞。每一張背面都印著監(jiān)控截圖：病床上的馬嘉云正在自行拔除呼吸管，而畫面角落有個穿白大褂的背影——分明是此刻的馬嘉祺自己。

最驚悚的是第三頁。

那是一張器官捐獻同意書，簽署日期是姐姐死亡前兩小時，而家屬簽字欄里...是他從未寫過的潦草筆跡。

"想起來了嗎？"護士的頭顱滾到他腳邊，腐爛的嘴唇一張一合，"那晚你握著她的手，說'反正治不好了，不如救別人'..."

呼叫器再次響起。這次顯示屏上的數(shù)字變成了00:04，正是姐姐死亡時間。馬嘉祺發(fā)瘋般扯掉手背上的輸液針，鮮血噴濺在墻上，竟自動繪制出醫(yī)院平面圖——本該是電梯的位置標注著"骨瓷店入口"。

他沖向走廊時，所有病房門同時洞開。每張病床上都躺著馬嘉云，她們齊刷刷坐起，被呼吸面罩覆蓋的臉轉(zhuǎn)向他，悶聲哼著小時候哄他睡覺的兒歌。

"規(guī)則三..."馬嘉祺踉蹌著按下電梯按鈕，金屬門映出的卻不是自己的倒影——那是個穿白大褂的骷髏，正將手術(shù)刀刺入病床上少女的心臟。

電梯顯示的樓層數(shù)字開始混亂：

B1（停尸間）→ 3F（兒科）→ 民國27年（戲班）

當數(shù)字最終定格在-18F時，門開了。

撲面而來的是濃郁梨花香。馬嘉祺站在戲班后臺，化妝鏡里映出穿病號服的自己，而鏡外世界是民國時期的慶喜班——賀峻霖正將銀釵刺入嚴浩翔的后頸。

"找到你了，34床。"

白蕪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戲班橫梁上，馬嘉云的尸體被鋼絲吊著，她手里攥著張現(xiàn)代醫(yī)院的CT片，診斷結(jié)果處寫著：

『死亡原因：弟弟的放棄治療』

　　［未完待續(xù)］